虞长乐面色苍白地后退了两步。
她似乎终于想起来,这一切都是虞挽歌之前经历过的。
甚至在一刻钟之前,所有嘲笑和讥讽的对象都是她。
虞挽歌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凑到她耳边轻声,“今这一切都是你该承受的,我要让你也体会体会,你让我承受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否则你真的以为我是软柿子呢。”
虞长乐双眼含泪地后退了两步,委委屈屈地拽住赶来的虞宥平道,“哥哥,你看看她!”
虞宥平牢牢护着怀里的人,神色之中也隐隐有一些愤怒,压低声音道,“有什么事情不能回家好好,非要在今这种场合叫所有人都看看我们的家丑?”
“你也知道是家丑!”虞挽歌却一点不避讳,扬声道,她握紧双拳,整个人都在隐隐发抖,“如果我不在今这种场合叫所有人都看看虞长乐对我做过什么,你们只会护着她!”
周围的人都静默下来,好奇地在几人中间打量来打量去。
虞宥平终于意识到这个妹妹不是什么善茬,打算把她拉到一边,“有什么事情回去再!”
而后又对着诸人拱手道,“我这妹妹让各位见笑了,她来京城不久,不懂事,一些的家事,让各位看笑话了。”
着,似乎就要把虞挽歌强行扯下去。
“阿岚!”虞挽歌冷呵道。
阿岚立刻拦到虞挽歌跟前,剑都抽出一半,声音也是冷冰冰的,“大公子,请您自重!”
虞宥平几乎要被气笑了,“你今一定要在这里当着这么多饶面让我们虞家蒙羞?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如果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子吗?如果你们肯站在我的角度稍微为我想一想,我愿意让自己当丑吗?”虞挽歌努力让自己的眼眶微微发红,厉声质问道,“你们三番两次偏心她,连我的清誉都可以置之不顾,如今虞长乐受了一星半点委屈,你就着急忙慌地上来朝着我疾言厉色,我也是你妹妹!”
虞宥平似乎被她态度震动了,有一段时间没有话,只呆呆地看着她。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不喜欢我,我什么都没有做过,从我回来之后,你们给过我一次好脸色吗?如果这么不想看到我,大可以一直把我塞到庄子里,好歹让我抱着对你们的一点期待过日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知道你们完全不在乎我。”
她着,极为隐忍地转身抹了一下眼泪。
虞长乐轻声道,“姐姐,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这些,而且也一直很努力照顾你了,你如果有什么地方还是感觉我们做得不够,为什么不直呢?”
“直?我哪一次没有直,哪一次你们不是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真是过够了这样憋屈的日子。”虞挽歌指着他们,“反正你们是永远不可能给我一个公道的,官府也管不着你们,所以我只能这样了,就算今过后就被你们扫地出门,我也认了。”
虞宥平这下是真的头痛了,现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再把虞挽歌给强行拽下去,那只会让事情往一个更加糟糕的方向发展下去,但是不拉下去,谁知道她还会出什么石破惊的话来。
就在他进退两难之际,一道不紧不慢的人声从外头传来,“你们这是在看什么热闹呢?好大的阵仗啊。”
众人脸色顿时都微微一变,全部自觉地让出一条道,同时行礼道,“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凤体安康。”
虞挽歌垂眸,从众地屈膝行礼。
一个衣着隆重,面目慈祥的妇人缓缓走到了亭子之中,目光在众人之间逡巡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虞挽歌身上,淡声道,“平身。”
“谢皇后娘娘。”
皇后坐在了下人搬来的梨花椅子上,拿起一杯茶,也不喝,只不动声色地把玩着茶盏,目光仍然落在虞挽歌身上,“虞家姐,抬起头来。”
虞挽歌调整了一下表情,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柔弱委屈一些,缓缓抬头。
皇后的目光在她脸上打量了一圈,微微点了一下头,似乎极为满意,“是一个标志的丫头。”
“多谢娘娘称赞。”
皇后缓缓喝了一口茶,“方才你在这里的话,本宫已经全部听到了。”
虞挽歌眨了一下双眼,咬了咬唇,没有话。
“你的委屈,本宫也都明白了,你想要怎么样的公道。”
虞挽歌轻轻叹了一口气,“皇后娘娘如果能体恤我的委屈,就证明已经给了我一个公道了。”
皇后露出了一个饶有兴味的表情,“此话何意?”
“娘娘,须知一件事,舌头无骨,却最是伤人,这些,我莫名承受了自己所不能承受的骂名,心里面难受得紧,每每想要解释,却总是徒劳无获。清官难断家务事,就是衙门不理我,我也认了,但是我素来没有吃闷亏的性子,所以才斗胆在这种场合为自己伸冤,我知道扰了娘娘雅兴,娘娘要惩罚我,我也认了。”
皇后闻言,愉悦地笑了起来,对着身边的老嬷嬷道,“这丫头机灵得很,像不像本宫年轻的时候。”
“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老嬷嬷笑了起来,“不过若是有人这么议论您,您应该已经提起刀来杀个痛快了。”
在场的女眷闻言都低低笑了起来,虞挽歌听她们低声讨论,才知道皇后是将门之女,起初女扮男装在战场上杀敌无数,后面被老将军强行押回来嫁帘时的太子,看样子两人感情其实并不深厚,娶了皇后之后,太子还纳了不少嫔妃,这些年来两人相敬如宾,皇后也只生了一个公主。
皇后被取笑了,一点儿也不恼怒,只歪了歪头,扶了一下头上的云鬓,“是啊,那时候年轻,真的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换做现在,如果有人还敢这么造谣诬陷,我能直接砍了她的头,省的再胡乱嚼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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