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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给点反应吧。”胤禩见胤禛不回话,只是盯着自己,也看不出什么表情,一时又有些后悔,不会是自己会错意了吧?
胤禛就这样看了他良久,终于握住胤禩的一只手,低笑起来,“我还以为这话应该由我先说的,怎么,你连这个都要跟我抢吗?”
胤禩闻言瞪了他一眼。
胤禛笑容更大了,拉过他,按坐在自己腿上,揽住,轻声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上辈子。”
上辈子,小的时候日日粘着他,想霸占他,不只是要做他弟弟,更要做他最亲近的人,独一无二的,与众不同的。
只是现实终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他对自己好,对他的亲妹五公主,七公主也很好,对胤祚和胤祯也只是表面冷淡,私下其实也很关心,而对胤祥,那就更加是好的没话说。
自从胤祥出现之后,自己就不再是他放在第一位的人,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会小孩子似地闹脾气,甚至借机欺负胤祥,可是胤禛从来都是护着胤祥,跟他说他是哥哥应该让着胤祥,时间久了他便没了兴致。本来他就不屑与人争宠,被施舍的关心还不如不要,更何况他要的也不是胤禛的宠爱和呵护,他要的是跟他灵魂相通,平等的,唯一的羁绊。
既然求不到,那就干脆远离,他从来就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所以一旦下定决心,他便开始疏远胤禛,故意和他作对,和他争和他抢,一次又一次地试探他的底线。果然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在他又一次地唆使胤祯在皇阿玛面前告胤禛的黑状,弄丢了他的差事之后,胤禛不再像以前一样来训斥自己,而是直接掉头就走了,自此他们彻底陌路,那个时候他十二岁,胤禛十五岁。
从那以后,直到他出宫建府,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胤禛进宫不是为了正事,便是去看胤祥。而等到他十七岁受封爵位,夺嫡之争正式开始,他站在了大哥这边,而胤禛选择了跟着太子,就这样一斗十几年,大哥被圈禁,太子被废,他们之间的斗争却正式浮上台面。
这个时候,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小时候的幼稚,只是早已没有退路,他要赢,要得到那至高无上的位子,他不甘屈于人下,更不甘屈于胤禛之下。成功,便是黄袍加身,还能拥胤禛入怀,失败,则是死路一条。
只是到最后他还是输了,胤禛封他做廉亲王,在他看来,却是自己的耻辱,他不甘心,勾结群臣,散布流言,制造事端,意图动摇皇权,最终的结局,胤禛选择的方式,狠狠地撕碎了他最后的一点尊严,在他死的那一刻,是真的希望与胤禛生生世世永不再见。
可是老天爷却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再次睁开眼,他变成了胤禛的孙子,却还保留着上辈子的记忆,不愿再与人斗,以为收敛锋芒就能平安度日,只可惜胤禛也来了。
也许是因为一切都跟前世不一样了,现在的他们还有机会,还能重新再来,胤禛说他从来没想过要对付自己,胤禛说他希望可以和自己回到从前,胤禛说要忘记上辈子重新开始,胤禛说要以真心换他的真心。
他本是洒脱之人,既然胤禛愿意重来,那么就再给自己一次机会,给他们之间一次机会又如何?也许这本就是上天要他重生的目的?
“上辈子吗?”胤禛没想到会得到一个这样的答案,原来他一直都弄错了啊。
“我也是,上辈子,你死之后,才发现对你的感情,”胤禛说着又把他揽紧了一点,“你为什么从来就不告诉我?还是你从来就没有信任过我。”
“如果我之前就告诉你,你会怎么做?你会以为我是在愚弄你吧?”胤禩自嘲,声音也带上了一丝苦涩,“斗到最后,连我自己都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喜欢过你,我要怎么让你相信?”
胤禛一时也有些呆愣,要是那个时候,胤禩跟自己说了,自己能接受吗?大概会以为他疯了吧。
他一直都以为胤禩是被权力欲望迷了心智,连命都可以不要,原来自己一直都猜错了。只是以前他也弄不懂自己为什么对着胤禟他们可以毫不手软,但是换做胤禩,却无数次地希望他能站到自己这边来,自己最后对他的惩治,之所以选择那样的方式,也是因为太过失望,心中郁结的情绪无法发泄,本来以为这样一来,就可以不再去想他,不再因为他影响心绪,只是当知道他的死讯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心像是被挖出了一块,再也无法愈合。
“我临死的时候,有梦到过你,”胤禛见胤禩眼睛有些微红,凑上去轻吻了一下,“我梦到你来接我,你笑着对我说‘四哥,你也累了,歇歇吧’,我以为我们那就算是和解了。我没想到还能重新活过来,再见到你,所以我不想放手。”
胤禟忙了几天,总算把有疑问的大案子都整理出来了,便去找胤禛交差。
胤禛看了看,随口称赞道,“干得不错。”
胤禟有些不习惯,这人现在对他们几个的态度是越来越好了,自己再斤斤计较,反而显得自己小心眼儿了,“那个,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
“恩,这几个有疑点的案子还得再查查,尤其是这个方之航,”胤禛沉思,他对这个方之航是有印象的,很老实的一个书生,而且刚正不阿,当时自己就觉得是可造之材,怎么自己走了没几年,这弘历就把人全家都砍了?“这样吧,你去杭州跑一趟好了,彻底查查当年这个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这事先别让弘历知道,私下里查。”
“啊?我去?”胤禟一时有些惊讶,“不跟他说,我以什么名头出京?”
“刑部不是每年都要派人去各处审核刑名吗?你就自己主动请缨去好了。”
胤禟领了命,和胤禛告辞之后,就准备回去了,不过却刚出门就碰上了正好进来的胤禩。
“八哥,你怎么来了?”胤禟对在这见到胤禩还是有些奇怪的,而且胤禩看起来还颇为高兴。
“哦,我找四哥有点事商量,倒是你,你怎么来这里了?”胤禩狐疑,其实他也是一直担心胤禟胤誐和胤禛关系不能好转。
“我让他帮我查一些刑部的案子。”胤禛插话。
“恩,八哥我先走了,事情有些紧急,你们聊吧。”胤禟打了个招呼就离去了。
“你让他帮你做事?”胤禩倒是没想到胤禛会愿意相信胤禟。
“怎么,你觉得他不可信吗?”胤禛笑问。
“当然不是!”虽然知道他是在说笑,胤禩还是忍不住辩驳,“胤禟他现在也没其他心思了。”
胤禛上前,拉过胤禩,搂进怀里,“你一来,就这么急着替他说话,他有那么好?”
胤禩顺从地回抱住他,“你说什么呢,他是我弟弟,你对胤祥不也是这样吗?”
“你这是在吃胤祥的醋?原来你小时候看胤祥不顺眼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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