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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官府一干人说“苟胜”原来是邛崃派云子义时,他见着阿寒那般表情,痛苦、慌张、怜惜,让他一时也备受震撼。在他心里,阿寒是个冰雕般的冷美人,何曾会为一个男人露出这等神情。再联想阿寒前夜所作所为,向风心里便知,两个人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于是他的脑中只转着一个念头:在云子义被官府放出来之前,他要带着阿寒早些远走高飞,让这两人此生此世都不再相见。
他背起药筐,走出厢房,见阿寒还在廊下发呆,火气更炽:“綮琀,你还在愣着做什么?快些收拾东西,我们走。我们往东去锦城去。”
阿寒摇头:“侬不去,侬要留在这里。义父怕惹上官司,何不先去。”
云子义尚在牢中,那把镔铁剑亦没有打好,她怎么就能就这样离开灌县。不过,向风也不蠢。阿寒让他先去锦城,谁知道会不会同云子义便私奔了。到时候向风鸡飞蛋打,什么都没得着。向风自然不可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阿寒的脾气他也清楚,倔强起来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向风火气直往上蹿,烧得连一点理智都没有了。索性掷下药筐,走过去从背后强行抱住阿寒。阿寒吃了一惊,连连挣扎:“义父,你做什么?快放手!”
“听话!祭国后裔如今便你我二人,不可内讧!”向风起先还好言好语相劝,无奈阿寒根本就不听。除云子义外,她抗拒任何男人的拥抱,尤其是对她怀有绮思的向风。
向风见她挣扎不休,心里焦躁,然而阿寒动来动去,却是无意识的撩拨。他只觉得温香软玉在怀,呼吸也忍不住急促了起来,撩起阿寒耳畔头发,弄得她直起鸡皮疙瘩,向风犹觉得不满足,竟凑上前吻着阿寒的耳廓,深吸她头发间的香气。虽说向风对阿寒时有动手动脚,但都是适可而止,哪像今日这般,如被鬼迷了心窍。阿寒羞赧兼之恼火,抬脚便往向风的脚上狠狠一踩。向风吃痛,眼中都迸出疯狂来,反折起阿寒的手指,又攥着她的手腕,用力一扯。
阿寒惨叫一声,二月的天气,冷汗也涔涔自鬓角冒出。向风偏觉得那声音犹如黄鹂婉转哀鸣,让他不由生了些嗜血的愉悦之感。承蒙先祖代代相传以及近亲结姻,祭国正统后裔的人手腕天生有残疾,骨节连接处较常人更为脆弱,因而无法练武,只能通过用药来弥补。
阿寒越发慌乱。论力气她并非正值壮年的向风对手,向风今日若真想做些什么,她亦没有办法,情急之下,却淌不出一滴眼泪。云子义……想着这个名字,阿寒心里涌出酸楚的滋味来。什么异国公主、祭国遗孤都是她如此不幸的源头,也是她漂泊无定,受制于人的枷锁。
“綮琀,莫要再提复国之事了。好好嫁了我,不说荣华富贵,也让你衣食无忧……”向风急促喘息着,跟得了哮喘一般,一面把阿寒推到破旧的廊柱上,一边扯她的衣带。
“他日侬便啖你肉,饮你血也不忘今日之辱!”阿寒梗着脖子不肯示弱。纵然双手无力,嘴上也要逞强。她说话语气本是软软糯糯的,偏这句狠话语调凄厉,惊得寺院树上栖息的乌鸦哗啦啦都振翅飞走了。向风心头莫名慌张,继而恼羞成怒,反手便甩了她一巴掌,趁她的头偏向一侧之际,又笨拙地凑上去吻她的唇,将些难听话尽数封住,双手不老实地去扯她的腰带。阿寒所穿的是汉服襦裙,向风对这样的衣物不甚了解,慌里慌张地怎么都解不开腰带,阿寒又挣动不止。就是在此时,忽然听到厢房前的佛堂中传来一个男子声音:“可是阿寒娘子栖身此处?本公子有一事相求,还望现身一见。”
向风身形一僵,像是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何等事情,连忙推开几步,抬起衣袖擦了擦嘴唇,神色阴沉,唯有脸上红潮不褪,自言自语道:“是那小王爷。”他叹口气,推开阿寒背转身去,神色慌乱。阿寒咬着牙,抬起剧痛的手肘,勉强整理了一下散乱的衣襟和头发,目光怨恨地盯着向风的背影,却一字都未多说,便走到佛堂中去。一袭华服的凌苏卢正站在其中,姿容美好,映得整个大殿似乎都亮堂了起来。
凌苏卢委托阿寒去邛崃派,是他私人的要求,为表诚意,甚至屈尊亲自来这破旧的古刹中。他估摸着向风可能正在教训阿寒,当然教训到衣衫不整面色潮红就不在他所能理解的范畴了。
阿寒听得凌苏卢所言之后,知晓定然是云子义嘱托,她很聪明地没有多问,只是垂首道:“侬明白了,侬即刻便出发。有劳小王爷。”她心里对向风是又恨又怕,只想赶紧离开此处。
待凌苏卢走后,两人气氛一时尴尬。向风嗫嚅着想道歉,又想要帮着阿寒把手腕接回去。阿寒冷声冷语道:“义父之名,禽兽行径,就是在泉下也羞见侬父母。从此侬和你毫不相干。”她走到廊下,对着破旧的柱子,将绵软无力的手抵上去,用力一推,将骨头接了回去。她把衣带重新系好,看也不看向风一眼,就走出去了。
陈炽回到凌府后,急着去洗自己的血衣,却见水桶空空如也,他那件外衣晾在庭院中,上面的血迹还能隐隐看出,不过不明显便是了。他暗骂一句不好,叫来管事问:“我外出之际,有谁来过这里?”
那管事说:“小娘子来过一回,见着少爷的衣物泡在桶里,还叫贴身丫鬟给少爷洗了。”
“该死!”陈炽低低骂了一声。凌仙衣这愚蠢的婆娘,定然是撞破那衣服上有血迹的。她要是聪明,不说还罢,就怕是她跟人说了……
当下他也不再耽搁,直接去找了凌仙衣。
凌仙衣正独个儿在房中百无聊赖,听得陈炽来了,很是高兴,让丫环撑了帘幕就亲自出来迎,一口一个“陈炽哥哥”,颇为亲热。陈炽压着心中厌恶,装作不经意地说:“卿实在有心,将我的衣物也洗了。”
凌仙衣羞红了一张小脸。她是心仪陈炽的,又知为人妻的,要给丈夫洗衣。虽然那衣服是她叫丫鬟去洗的,却也就好像和陈炽是夫妻一般。这样年纪的小女孩,正是酷爱扮家家酒的时候。
陈炽不以为然,冷冷道:“那衣物中好像遗漏的一件玉佩,卿可有见到?”
凌仙衣有些发慌,连忙将当时洗衣服那侍女唤过来。侍女有十七八岁,见陈炽过来,心里明白了八分,连连说:“奴婢什么都没有看见。”
“衣服上有什么吗?”陈炽问道,语调压得很低,就连不明所以的凌仙衣都感觉到莫名的恐惧。
“没有,什么都没有,小公子恕罪则个。奴家没见什么玉佩,也没见别的什么。”那侍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说。
陈炽盯了那丫鬟许久,才慢慢说:“这次且信你。记着,没下次了。”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作者君它明天就回学校了,因为不知道学校的网络中心有咩有开,所以未必能上得成网,所以明天未必能更得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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