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个李桃儿,必定是有某种吸引他之处……她不像我,即使当初也许也是出于他的意志,然而现在的我在他眼里,却只能使他困扰,令他蒙羞……你想要战胜李桃儿,也许就正如当年我想要战胜你一样;但是,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这种奢望的结果:争了这么久,最后不过是当他要动身赴任时,将你一个人孤零零地拋在原处,而选择带着那个新人一同前往——”
我的笑容在脸上变得冷凝。
“我帮不了你。我更帮不了我自己。我此刻所能预见到的结果,是当下一次他要去别的地方上任时,执意要将那个李桃儿带在身边……在我看来,他就是天边那一颗最遥不可及的孤星;而我,或你,在他生命中,不过只是过客。”
我的身子,在刺史府众所瞩目之下,日渐沉重了起来。而这段日子里,萧绎与庐陵王萧续之间的不和,已经从暗地里逐渐明朗化。
据说他们幼年之时,曾经因为各自生母间的交好而成为游伴,感情也曾相当不错;奈何一旦长大成人之后,心绪自然复杂许多,又兼种种利益和忌妒作祟,竟至于到了如今反目相谤的地步。萧绎虽然不太愿意缠搅在这种无谓争斗之中,但萧续那边已经写了好几封奏折传往宫中,其中不乏许多言语诽谤之事。三人成虎,皇上纵使起初不肯相信,看得多了,虽然口中不提,大约心底也多了几分疑虑——皇上原就是狭隘多疑之人,就连才德兼备、天下归心的太子萧统,都为他疑忌不喜,如今萧绎就更不能不谨慎从事。
在这一片诡异的情势之中,中大通元年,我的儿子降生了。
生产本就是一件令人精疲力竭之事,更何况我生下的是湘东王的嫡长子,王府内外前来道贺送礼的人就更多。我虽不需接待那些外人,可府中女眷来来往往的也颇为不少,而且前来的人里也包括穆凤栖、李桃儿,尤其需要我打起十倍精神心思应对。
入夜,我疲倦至极,躺在床上,不由得昏昏睡去。
我睡得并不安稳。四肢百骸仿佛还沉浸在生产时的痛苦梦魇里,我梦到自己在一条漫长得没有止境的黑暗隧道中奔跑,四周是一片压抑的寂静,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绝望与寒冷。而我恍惚中,仿佛觉得萧绎就在我身畔不远之处,我伸手想要抓住他的手臂,想要哀求他将我带离这孤独而无助的梦境,然而,他却遥不可及。
我陡然一震惊醒,枕间已尽是湿冷。我蓦地坐起身来,不觉向外漫望,视线却在一闪之间捕捉住窗外的人影。
那人身形俊挺,无声伫立于庭院中,月色如水,流泻了他满身满襟。在那样一个疯狂而黑暗的梦魇中惊醒之后,一时间我的心神竟然被这样宁谧、这样温柔的情境所震慑。待我回过神来,自己的身体早已抢先动作,披衣下床,奔向门旁,一把推开紧闭的门扉。
那人仿佛吃了一惊,似乎他也未曾预期到我居然会被他惊醒起身。仓皇间,他一双炯然如星的眼眸投向我,眸光与我的视线在半空中相遇。
“昭佩……”他喃喃地说着,表情仍然是愣愣的,视线锁在我面容上。
我的心里忽然微微一动。走到他面前,我仰起脸望着他,温声问道:“既然都已经来了,为何不进来唤醒我?夜寒侵衣,倘若我不忽然醒来的话,你……要在这里站多久呢?”
他的表情仍然有些无法置信,怔怔地说:“……我也不知道。也许一会儿就会回去,也许到了天明才察觉——”
我的心忽然塌陷了一角。不知从何时起,这样反复的期待与失望,就一直在我内心里终日拉锯,角力不休。当我每次已经对他心灰意冷之时,总有那么关于他的一些事情,可以重新打动我心底最柔软的角落。我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放弃了心中短暂的挣扎,握起他一只手道:“那便随我进屋瞧瞧去吧。宝儿睡得很熟呢。”
他又是一怔,被动地就随我进了屋,疑问道:“宝儿?”
我不禁莞尔,睨他一眼,微有薄嗔。“我知道听起来很怪,可你这个做爹的,也不早早给他起个好名字,我只好随便混想一个,先叫着再说啊。”
说着,我点起了蜡烛,刻意撇下外面笼的纱罩不用,直接端到床边,让他能够有足够的光亮看清宝儿那酣睡中的脸。
我听见他倒抽了一口气,仿佛又是惊讶,又是欢喜,他仿佛忽然紧张起来,认真地睁大了眼睛,努力地紧盯着宝儿那张沉梦香甜的可爱小脸。我不禁微笑得更深,将手中的烛火更移近床边一点,也俯下身去,在他耳边轻声问道:“世诚,你给我们的儿子起了个什么名字呢?”
他一震,也许是我过分亲近的吐息吹拂到了他的耳畔,他的面颊上蓦然微微涨红了。
我暗笑,装作若无其事继续说道:“按族谱,应当是‘方’字辈了,你要叫他‘萧方……’”
“等。”他忽然接口。
“萧方等。”
我诧然,不禁重复:“‘等’?可是……等待的等?”
他颔首,轻声说:“是的,昭佩。正是……‘等待’的‘等’。”
“等待”的等。
这就是我们儿子的名字。仿佛含着某种那样深的暗示呵,然而我却不敢再问。
我已折翼。我已疲倦。我已无法继续追寻。
现在,方等就是我的世界。我甚至可以尽量试着不那么介意李桃儿,因为方等的降临,我将可以把自己全部的期望,转移到方等身上。曾经在年少时我心底开出的一朵花,几经风雨凋零,如今却又重新绽放在我那犹如一片废墟的心上。而这朵花所代表的,不再是萧绎,而是他的儿子,萧方等。
因为,方等身上也流着我的血。他不会教我失望,教我猜测,教我忐忑,教我孤独。他不会因为旁人的捕风捉影或蓄意陷害就弃我而去,即使他离我千万里,他身上仍有一部分是属于我的,永远也拋不掉。我仍可以拥有他,因为他无法拒绝我,如同他父亲对我所做的那样。
凝视着方等的睡颜,我的心底仿佛霎时间一切都尘埃落定。他的降生,为我带回渴盼许久的平静。我想我终于可以试着在一个遥远的地方,如一个被排除在外的旁观者那样,注视着萧绎的面容,与他的举动。
我微笑了起来,轻抚过方等额上细密的胎发。“方等,乖孩子,娘会好好爱你。娘这一生,也许只有你,能让娘好好地爱了。”
萧绎的身躯,闻言忽而一震。他迅速地抬起头来看着我,脱口低叫道:“昭佩!你……为何——”
我没有想到他表现得如此吃惊。将手中烛台放于自己脚边,我回身凝视着他,轻声说:“世诚,你不感到欣慰吗?你不会松了一口气吗?我……不会再为难你,强迫你做一些你不愿做的决定;也不会再为难穆凤栖或李桃儿,不会再使你蒙羞……”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越爱越绝情 五百次的回眸 伊甸之东 狱火烈烈空自华 童话未完待续 将军红颜劫 青瞳之大出天下 最后的情人节 预约你的未来 有所思 月亮太亮 只有香如故 直到,世界尽头 幸福的苦杏仁 娶妻三十六计(对酒当歌) 前尘渺渺 女儿红 宛转歌 戎装百合 烟花骸
重生大明朝,开启签到系统。身怀利器,苏璟却只想做个富家翁。不成想,老朱对商人实在太好了。随随便便就成了当地的首富。这一天,老朱微服私访偶遇苏璟。老朱你觉得当今天子怎么样?苏璟不太行,有点那啥?…老朱无奸不商,商人逐利就该压制!苏璟是是是,大明朝的税都从农民手里收过来,压制的不错。…老朱天子百战夺得天下,宗亲受点供养不过分吧。苏璟不过分不过分,当猪养都不过分,不就是掏空国库,有啥?…老朱你给我出来!老子不削死你!苏璟说好的随便聊,你咋还带急眼呢!...
前世,镇国公府,一朝倾塌灰飞烟灭。此生,嫡长女白卿言重生一世,绝不让白家再步前世后尘。白家男儿已死,大都城再无白家立锥之地?大魏国富商萧容衍道百年将门镇国公府白家,从不出废物,女儿家也不例外。后来白家大姑娘,是一代战神,成就不败神话。白家二姑娘,是朝堂新贵忠勇侯府手段了得的当家主母。白家三姑娘,是天下第二富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商界翘楚。白卿言感念萧容衍上辈子曾帮她数次,暗中送了几次消息。雪夜,被堵城外。萧容衍白姑娘三番四次救萧某于水火,是否心悦萧某?白卿言萧公子误会。萧容衍萧某三番四次救白姑娘于水火,白姑娘可否心悦萧某?白卿言...
uzi退役,江北穿越s2末期,网吧偶遇uzi看着屏幕里的vn,江北不禁攥紧拳头这样的男人,凭什么不值四保一这样的男人,凭什么不能拥有一个薇恩的皮肤全球流131分推全新四保一套路这一世,就让金雨洒落...
四九城大杂院,孩子老婆热炕头。大锅菜小锅台,煎炒烹炸煮炖焖。何雨穿越成为了何雨柱,从一个工厂食堂的厨子,成为四九城的厨神。与老婆文丽,风风雨雨走过五十年的四季变换。...
穿越前,刘云舒出身玄学上宗,设符咒,除妖鬼,众人敬仰,荣登国师之位,享尽世间荣华。力竭而死却成了老公下落不明,三个孩子全然不顾的豪门怨妇。欣慰于如今的盛世昌河,刘云舒轻松卸任。然而面对亲生孩子她脑袋...
预收文大佬们都混吃等死了无限v章防盗比例80,每晚21点更新,不要养肥温馨提示微恐怖,爆笑沙雕,热血爽文桀骜明艳通缉犯冷傲果决执行官狩猎计划重启的那一年,各个系统分区被选中的300万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