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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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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下班时记得问问。”乔以真暗暗对自己说道。午夜处于乔以真划定的安全领域内，意为他们之间绝无男女私情发展可能。即使午夜没有女朋友，她也不会找一个比自己年龄小又长得那么帅的男人。乔以真距离二十岁已经十分遥远了，她不再渴望惊心动魄，只求安安稳稳把自己成功嫁出去，顺便了却父母一桩心头大事。

青春少艾时幻想的白马王子毕竟属于少数派，大部分人选择实实在在的生活，略显无趣却贵在长久。乔以真已经看到无数与自己同病相怜的女子迫于社会、家庭压力匆匆忙忙踏入婚姻围城，她预见那将是自己的未来。在经历过一段开花未结果的爱情和一段失败的暧昧之后，她累了，决定放弃挣扎。

这一生，我们终究不可能简简单单为自己而活。

下班时乔以真和午夜在一电梯同事的注目中一同走出办公大楼，她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果然看到别人不自在的心虚眼神。走在她身旁的男人浑然不觉，时不时掏出手机看看，专心地等待短消息。

“在等女朋友的电话？”她八卦地凑过去问。

午夜有时候觉得这个女人真的很烦，尤其擅长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喜欢把什么东西都藏在心底，最恨别人像扒开衣服似的刨根问底让自己狼狈不堪。他用酷哥的面具拉开距离，其实是他不懂得如何真正拒绝。

譬如眼下他并不想理会乔以真，心里却有个声音不断告诫他“不能这样对待关心你的朋友”，让他格外痛苦。他一痛苦，习惯性眉头紧锁，一付心事重重的模样，吓了她一大跳。

她立刻反省是不是自己惹到了他，没想到是“女朋友”三个字惹出的事端，倒是联想起公司里的流言。她误以为午夜在为此烦恼，心想这下问题严重了，一边往旁边跳开一步，与他保持距离。

她的动作引起了他的注意，午夜歪着头目测两人之间的距离，揶揄道：“就算我有传染病，隔这么点距离也没用。”

“我怕别人误会你。”乔以真语气愤慨，颇有“不识好人心”的意味。“流言蜚语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我现在单身不用对什么人做交代，可是传到你女朋友的耳朵里就不好了。你是帅哥，别人会说你没眼光的。”

她在扯什么跟什么啊？午夜完全不在状况，困惑地瞪着一双大眼睛。乔以真说了半天见他依旧一脸茫然，挫败地叹了口气为他解惑：“难道你不知道公司里正在传我和你的绯闻？”

他惊讶地发不出声音了，良久才摇摇头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哦，原来你不是在为这个烦恼啊。”她恍然大悟，接着兴致勃勃追问：“那你干吗一脸苦大仇深状？”

午夜已习惯从乔以真嘴里冒出的需要脑筋转个弯才能琢磨到意思的形容词汇，他勉强一笑，决定告诉她实情以绝后患，彻底心痛一次总归好过时不时被她凌迟。“我和女朋友分手了。我们说好今天是冷静期的最后一天，她没给我消息，gameover了。”他一口气说完，本以为会心如刀绞痛死过去，想不到居然心跳如常语气漠然。

倒是乔以真极度意外，傻乎乎地微张着嘴巴，眼睛也瞪得超乎平常的大。“对不起。”回过神之后，她立刻道歉。

“就像你说的，没什么大不了，拍成电视剧收视率也不会高。”他引用乔以真此前说过的话。放下纠结不再抱有期待，午夜反而感到轻松了，也有了兴致开玩笑。

乔以真先是一愣，继而开怀大笑，顺手拍拍午夜的胳膊以示鼓励。“失败的爱情不需要怀念，我们去阳朔等待艳遇。”

她信心满怀的样子令他忍俊不禁，猛点头附和她的倡议。既然苦心经营的爱情不能修成正果，还不如邂逅一段不需要负责的激情。

午夜和乔以真——两个同病相怜的伤心人——盼望在另一个城市忘记疼痛。

阳朔，七月。

与云南丽江、西藏拉萨、湖南凤凰并列为全国艳遇指数最高的四大旅游胜地，阳朔让人觉得空气中似乎都填塞着浪漫的分子，当然在某些卫道士看来那不过是荷尔蒙泛滥。

乔以真穿着吊带衫、热裤，汲一双人字拖走在西街摩肩接踵的人流中，和来自世界各地的人民擦肩而过。

她和大部队走散了，确切地说是这个团队所有的人一踏上西街路面就各自为营分头行动了。乔以真刚发现自己落单时还惶恐地打电话联络领队，对方无奈地告诉她自己已成为光杆司令让她自个儿小心，她只得一边闲逛一边试图在人堆里寻找熟悉的面孔。乔以真找得并不专心，时常被路边卖工艺品的特色小店吸引过去挑挑拣拣。店家开价大多不菲，她有时祭出大学时代逛七浦路练就的杀价本领买几件真心喜欢的小玩意准备带回上海送给朋友，有时则笑笑放下商品转身离去。差不多全中国的旅游城市都一个样，把产自浙江义乌的小商品漫天开价。

她本想打电话问午夜他在哪里，转而想到这次旅行他们已结伴而行太多次数了，恐怕流言蜚语更要甚嚣尘上，遂打消念头。再说孤男寡女一同行动，旁人肯定以为他们是情侣，实在不利于艳遇发生。

她猜测午夜大概也这么想，至少她没有接到他的电话。她不知道的是，午夜的手机没电了，此刻正满头大汗地穿梭于西街寻找她和同伴。

午夜不知怎么就和大伙儿走散了，等他回过神发现身边走着的全都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他急忙拿出手机想打给乔以真询问她的位置，手机却偏偏在这个紧要关头没电了。放眼望去，整条西街人头攒动沸反盈天，他不得不碰运气似的到处乱走，指望遇见一两个熟人。

乔以真比午夜的运气好，她很快就遇到了几个同事，而且其中有一位打印了一大叠美食攻略准备到桂林好好腐败来着。于是一群人呼啦啦涌进谢大姐啤酒鱼，占了一个大桌等着享受阳朔最负盛名的美味佳肴。

“Joyce，你怎么不和午夜一起？”等吃的时间最适合八卦，果然有人忍不住发问。此言一出，大家的好奇心顿时被挑起，纷纷抛下毛骨鱼剑骨鱼的分辨问题，转而探听起乔以真和午夜的进展情况了。

她哭笑不得，简直无语问苍天。还没开口申辩，隔壁坐着的市场部美女刻薄得来了一句“你们相差好多岁吧，女人比男人老得快，到时就危险了。”

乔以真一口气堵在胸口憋闷得慌，姑且不论她和午夜只是比普通朋友稍微亲近一些的关系，就算他们真的谈恋爱也不至于收到这等“祝福”吧。面对一桌子等着看热闹的人，她强行咽下这口气，不能让别人白白看了笑话去。“可惜我暂时不用考虑你善意的提醒，真是遗憾呢。”她的回答模棱两可，在旁人眼里他们的关系仍然扑朔迷离。

“好了好了，午夜不在我们就不拷问你了。”终究是开发部的一个男同事替她解了围，大家说说笑笑把话题转到了别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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