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刚泛起鱼肚白的时候,边关镇城门外一片雾霭茫茫。
那雾霭是由附近的天池山上凝聚而成,遇上黎明清冷的空气往下沉,便在边关镇城门外形成了厚重的凝云,只有等太阳升起后,那凝云才能散去。
厚重的雾霭让许多人想要在黎明前到关外行走的人望而却步,因为那雾过于厚重,以至于人身处于这样子的浓雾中,容易迷失方向。关外的广袤天地总是危机四伏,在浓雾里迷失方向,容易让自身陷入危险境地。
但浓雾带来的并不总是坏的影响。
置身于浓雾之中容易因为看不清四围而迷失方向,但对于那些对关外环境十分了解的人,浓雾却并不起迷惑的作用。相反在这样的环境里,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然的屏蔽物。趁雾而行,是最好的隐藏行踪之法。
但并不是所有人对关外环境不了解的人都会被大雾迷惑。
比如一开始就跟着老兵们一起出行的宝娟跟赵兰。
在魏统领的“关照”下,两人在天亮前就藏于镇门外蹲伏着,等翊王爷带着一队人马出关的时候,两人悄悄尾随靠近,在进入迷雾厚障的同时混进了队伍里。
昨晚知道他们要出去调查哈坦族,宝娟便猜测着翊王爷一定有什么东西对她隐瞒了。
自己明明对他毫无隐瞒毫无保留,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没想到换来的却是对方的猜疑、防备,宝娟觉得很受伤,他想查让他查,自己跟着去一起查并不冲突,不会碍着他什么。
两人为了混进来,穿的是士兵的装备。宝娟微胖个矮,装备穿在她身又臃肿又显长,幸好现在是在浓雾里行走,否则早就被周围人现了,直接丢出队伍去。
赵兰紧跟着魏统领,一只手则紧紧拽着宝娟,看着她,因为脑袋不够大,帽子戴的歪七歪八的,走两步就提一下裤头,还要扭两扭的滑稽样,憋笑憋得心口疼。
一路上,为了防止有人跟丢,队伍里时不时边走边报数。
两人跟在队伍最后不吭声,幸好我魏统领挡着,一路过去,竟也没人现队伍末尾多了“尾巴”。
过了一会,队伍没人声了,都在静静地赶着路。
突然,一道幽幽的声音穿透了白色的雾霭,听上去像婴儿的啼哭声,又像是月夜狼吟,似乎很远,但又像在耳边出的,顿时让人觉得背后凉,汗毛直立。
宝娟不自觉间双手紧紧地抱住了赵兰的手臂,连裤头往下滑都顾不上提回来了。
人活于世,有的时候就是这么惨,怕什么就来什么。
宝娟抱着赵兰的胳膊紧紧地跟着她走,眼睛却忍不住往事下里张望。突然,浓雾里,似乎就在离自己不远处出现了一张惨白的脸,上面还顶着一双黑洞洞的眼睛,惊得宝娟张口刚要大叫,一阵浓雾飘过,那张脸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强忍着大声吼叫的冲动,宝娟张着嘴硬是没喊出来,但真的被刚才那一幕吓得不轻了。腰根本直不起来,眼睛也不敢再睁开了,脸就一直往赵兰怀里钻着,生怕一睁眼,刚才看到的东西就出现在跟前。
又过了一阵,雾渐渐地散开了。前方传下话来,说要悄悄进入哈坦族腹地,不要声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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