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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俩人都不说话,气氛有一种诡异的沉闷。等车子顺着车流拐过一个路口,田一禾突然噗嗤笑了。笑了之后停下来,没一会噗嗤又笑了,轻拍一下大腿,他说:“哎呀。”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没话找话。
连旗瞅瞅他,问:“你没事吧?”
“啊,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切,开玩笑,我是能有事的人吗?我是谁,谁能有事我也不能有事啊。”连旗这一句问话,就跟把蓄洪了的水库炸开个口子似的,田一禾的吹牛逼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我就说不用来,你非得让我来。看吧,白花钱!有那点钱干什么不好?实在不行我请你吃顿饭,也算实惠着了不是?现在好么,捐给医院了,还浪费我一管血。”
他转过头来,高傲而又施恩一般望向连旗,在对方肩膀上重重一拍:“不过你放心,这次你对我挺够意思,我都记着。行,炮灰,没白领盒饭。哈哈,哎呀,挺好,不错,哈哈。”
田一禾兴奋得莫名所以胡言乱语,偏偏还一个劲地抑制着矜持着,连旗微微一笑,也不说破。正好连旗的手机响了,是冯贺打来的。连旗问道:“什么事?”
“连哥,是那个董正博,他昨晚居然在东陵区开黑彩赌马。”
连旗眉峰一跳,下意识瞄了一眼田一禾,田一禾正心神激荡,根本没留心他这边,连旗说:“这个消息先不要告诉别人,我一会就回去。”他按断电话,说:“我先把你送回家,店里有点事需要处理。”
“啊?啊,那多不好意思,我还想请你吃饭呢。”田一禾的确挺感激连旗的。
连旗笑呵呵:“以后机会有的是。”他现在态度已经很明朗了,不是以前说“只要你高兴就好了”了,而是很清楚地表示“有帐不怕算”,可惜田一禾一点也没听出来,他只顾着自己了,一到地方就跳下车,挥手跟连旗撒有那拉。还没等连旗说话,一溜烟跑上楼。
田一禾真的是跑上楼的,身子轻飘飘见风都能飞起来,嘴里还吹着口哨。回到家里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从冰箱里拿出两袋饺子煮了。笑话,折腾一宿一天,还一口饭没吃呢。一袋三鲜馅的一袋牛肉青椒的,滋味这叫一个美,吃得满嘴流油肚子溜圆,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扔也不刷,去洗手间彻底洗了个澡,还泡个香香浴。自觉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没有一个毛细孔不透着愉悦舒适,这才从水里爬出来。
这还不够,又把床单被罩枕头套通通换了,舒舒服服爬到被窝里躺下,鼻子里闻着清爽的阳光的味道,边笑边想,哎,你说这生活怎么就这么美呢?
觉得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的田一禾,就这么睡着了。
也不知睡到什么时候,他突然感到一阵燥热,从不知明的地方一涌而上,紧接着他就看到眼前一个阴影。
田一禾吓了一跳,喝问:“谁?”扑棱从床上坐起来,眼前模模糊糊的一个颇为熟稔的人,赫然竟是连旗那个炮灰。
田一禾问道:“你?你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
“嘿嘿……嘿嘿……”连旗的笑声低沉,面容竟然变得狰狞而凶狠。眼镜不知怎么也不见了,格外凸显颧骨上那条疤,闪着诡异的红光。
田一禾一颗心砰砰乱跳,声音有点发抖:“我靠,你……你要干什么?”
连旗根本不回答,陡然间饿狼一样扑上来撕他的衣服。田一禾惊慌失措拼命挣扎,却不知被什么绑住了,浑身上下竟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他扯开喉咙大声乱吼乱叫,连旗狞笑着说:“你喊哪,你喊哪,你喊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这个混蛋一边说一边上下其手,转眼之间田一禾就被扒个精光,又粗又大的东西直接捅进来,弄得田一禾疼痛麻痒却又满足。
田一禾不停地大声叫着,被刺激得直流眼泪,说不好是愤怒还是委屈还是痛快。浑浑噩噩之中连旗竟把他翻了过来,一个用力从背后刺入。田一禾被紧紧按在床上,跪趴着,像条狗一样承受着身后力度十足的撞击。他觉得自己现在已经神智不清了,除了恩恩啊啊其他什么也说不出来。身后的连旗没完没了既快又狠,简直像个充足了电的马达,嘴里粗言粗语骂骂咧咧:“你个贱货!不就是想让我干你吗?!爽不爽他妈的快说!”啪地一巴掌打在田一禾的臀尖上,痛不可当,田一禾尖叫一声,他醒了。
天色早黑下来,只有月光透过窗户,像罩了一层纱。屋子里静得很,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还有如同擂鼓般的心跳。田一禾闭上眼睛,长出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一身的汗,而且,他还射了!
我操!田一禾狠狠骂了一句,爬起来去洗手间,脱个一干二净站到花洒底下。当凉水喷涌而出浇到身上的时候,田一禾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心里咯噔一声。他不是洁身自好的人,从跟胡立文分手之后就不是了,但他也从未把春梦做得如此清晰而又明确,最重要的是,自己不但不反感,还颇有一种酣畅淋漓的快感。
完了!田一禾关掉花洒,任水珠从他身上流下去。他拧起眉毛,想到一件非常严重的问题:我靠,我不会是……看上那个炮灰了吧?
第41章惹祸了!
田一禾一想到这个问题就觉得形势严峻了,有点难以捉摸难以掌控了,变得十分复杂了。他拿起浴巾把身子胡乱摩挲了几把,坐在床上很严肃地思考了一番。
田一禾没想故作脆弱地不再去爱谁,尽管胡立文给他的伤害是挺大,但伤害归伤害,痛苦归痛苦,失望归失望,恋爱还是要谈的,日子还是要过的。如果就因为那么个混蛋玩意那么段狗屁倒灶的爱情就对世上所有人的真心表示怀疑,那才叫个傻逼。只不过田一禾一直没遇到好的,合适的,让自己第一眼就忘不了放不下一分钟没见面就抓心挠肝的。但他又不甘寂寞,所以一边寻觅着一边寻欢着,这叫骑驴找马,谁也别亏着谁。
可田一禾万万没想到他能有一天对连旗动心思,那人距离他的要求也太远了些……嗯,好吧,也算挺有钱,也算够心思,嗯,还有脸上那道疤,的确挺够劲!不过,怎么说呢?这就好比你家小时候隔壁住着的二狗子,天天流着清鼻涕跟你尿尿和稀泥堵烟囱打雪仗光着屁股下河捞鱼,突然有一天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站在你面前,固然可能会英俊潇洒霸气外露,但你没法不想起他挺括西裤里面荏弱的小JJ和张牙舞爪跟你抢最后一口肉吃的怂样。你对他能爱起来不?没准能,但无论怎么着都有点搞笑的意味,有点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意味,有点没事闲得逗闷子的意味,反正不是正正经经谈恋爱的意味。
田一禾拧着眉头翻来覆去里里外外地想,想着想着就觉得冷,冻得打了个哆嗦,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居然连块布丝都没有,敢情自己坐在床边装思想者装了好半天。他又好气又好笑,跳起来叫一声:“切——”赶紧钻进被窝把自己裹上,一时半会还暖不过来,于是叹息:没人捂被窝是挺悲惨哪。他望着窗外的月光,忽然伤春悲秋了起来。自己也老大不小了,也是该定下来了,可一想起连旗,总觉得差点什么,差什么又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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