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是第七个!但为什么你连自己的师父都找不到?”他俩这一头一脸的血和土,那是人见人掉渣鬼见鬼吓趴,驱邪效果和门神差不多。
“因为他喜欢搬家,通常两三天就会搬一次。”玄清面不改色心不跳,“不过一定在这个山头上。”
“徒弟都失踪了也可以搬家的么!”
“丢的是他徒弟,又不是他的鸡,为什么不能搬?”玄清回答得理直气壮。
苍魇实在想不通这是什么逻辑:“鸡比徒弟还重要?”
“徒弟要吃他的喝他的,鸡能给他生鸡蛋填饱肚子。养徒弟蚀本,养鸡有赚。”玄清自从被救出来之后精神恢复得很快,底气是越来越足——也越来越欠揍。
“你师父果真非凡人也!竟能发现如此惊人的道理!”真是有其徒必有其师。
咯咯咯。
鸡叫声。
非常宏大的鸡叫声。
苍魇朝发出鸡叫的地方望过去。
一个穿着青蓝袍子的男人一手执柳条一手挎着竹篮,赶着一群鸡悠闲的从他们面前走过。
他在放鸡。
对,放鸡。
几百只鸡。
他走过的地方蚂蚱蜗牛蝌蚪蚯蚓乃至新生的草芽全部都被一扫而空。
很形象的寸草不生。
嚓,玄清自己抢了断剑割开包袱皮,扶着苍魇的肩膀勉强站稳:“何苏叶,装没看见我么?”
男子站住,转身,眉开眼笑:“现在看见了。”
“何苏叶,我师父。”玄清依旧云淡风轻。
“哎呀,我的徒儿,你怎么弄成这个鬼样!快让为师看看!啧啧,这伤……非常独特,非常独特。”何苏叶的表情装得非常沉痛。
冷峻的眉眼,棱角分明的轮廓,双鬓各有一束雪白的头发,绕到脑后系住。
也就是三十五六岁的模样,绝对不超过四十。
“自在翁?他?就这模样?”所谓翁,起码也得六十岁吧!
苍魇觉得自己被这两人合伙消遣了。
“自在仙翁,何苏无叶。”玄清没坏的那半边脸笑得很好看,“就是他,没错。”
10过河拆桥云淡风轻
一个山洞,墙角两三个药罐,侧边那堆稻草应该就是卧榻。
还有门外排山倒海般的一群母鸡。
这就是何苏叶的全副身家。
只有两种可能:若不是他已经简朴到了自虐的程度,就是在逃难。
“这是病,得治。”何苏叶在玄清脸上倒腾了半天,终于得出了结论。
苍魇很负责任的提醒道:“这不是病,是伤!是在鬼王谷地宫里被血鬼降啃的……”
“我是医师还是你是医师?”何苏叶把手一扬,三根金针自指尖飞出。
飞到篱笆上准备越墙而走的那只芦花鸡摆着振翅欲飞的姿态不动了。
好像变成了一尊石雕。
苍魇目瞪口呆。
“去,把它洗剥干净,煮了。”
“修道之人也可以吃荤的么?”苍魇瞪大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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