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宁致斋。
夜色宜人,清风徐来,木棉轻落,圆月高悬。
阮绵绵坐在长廊上,手里绞着手绢,目光呆滞的看着一地的残花,又是一声长叹,自从上次被咬之后,自己的住处就从带露台的新房,变成了“宁致斋”的小洋楼。
自打自己醒过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陆千钧,倒是那个叫若杜的少年经常来探望。
“精神不错,都能下地了。”
若杜温柔地一笑,穿过圆拱门,来到阮绵绵的跟前儿。阮绵绵撇了撇嘴角,也学起那股子京腔,调侃道:“托您老的福,小的我身子骨还算硬朗。”
若杜对她的打趣儿倒也见怪不怪,自然而然的在她身旁坐下,扬起一抹淡笑,转头说:“来,把手伸过来,我给你瞧瞧。”
闻言,阮绵绵也不侨情,袖子一撩,递了过去。
若杜垂眸扫过她的手腕,微微一愣,原本陆千钧的齿痕依稀可见,一日不见,竟开出两朵木棉花来。他秀眉一挑,微微颔首,嘴角一勾,心中一派了然,怪不得阮绵绵好得这么快,原来是陆……
“喂,我没事吧?”
“没什么大碍了,安心静养两天,你都可以上山打老虎了。”若杜笑着打趣。
“那就好!”阮绵绵放下袖子,顺便也把心放下了,盯着若杜看了一眼,歪着脖子说:“喂,我说鬼大夫,你不想笑,就别笑,看着有点假。”
“鬼大夫?”
若杜眉头微蹙,好像有些不明所以,鬼大夫这个称呼倒是有点新鲜,自己可不是什么大夫,而是术士。至于这笑,他都已经习惯了,有时候真真假假,自己都分不清了。
“你给鬼看病的,不是鬼大夫是什么?”
“额,我……哈哈哈……”
若杜被她的解释给逗乐了,竟开怀低笑起来,爽朗的笑声,让阮绵绵微愣了片刻,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了,难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吗?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一个低沉的嗓音响起,打断了其乐融融的画面,言语中带了一丝质问和愠色。
两人的笑声戛然而止,望向拱门处站着的那人,果不其然,正是陆千钧,他双手抱胸,歪着嘴角,一黑一金的瞳眸中有一种让人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你来了。”若杜淡淡地说。
他没有回应陆千钧的问话,而是起身整了整长袍的衣摆,一派坦荡的模样,让陆千钧眉宇之间的愠色稍有褪去,“我要离开几天。”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若杜轻声说,他每次外出,时日不定,要看这件事的难易程度了,签了阴契的人,奉命办事从来没有可以质疑的资格,更不能问。
陆千钧没有刨根问底,若杜朝着阮绵绵躬身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阮绵绵捏着手绢,怔怔的望着他笔挺的背影出神,一张少年的面孔,一副老气横秋的做派,真是让人费解,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是这大帅府里,唯一一个不怕陆千钧的人了吧!
“好看吗?”
“……”
阮绵绵疑惑的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一脸懵逼,没有反应过来陆千钧在说什么,条件反射的往后撤,隔开两人之间暧昧的距离,凑得太近,她都快无法呼吸了,心跳也无法自理了。
在陆千钧看来,她刻意同自己保持距离的举动,是在抗拒。让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怒意丛生,跟若杜一起就是有说有笑,跟他说话,却还要保持距离,对她好了那么一些,她还真的不把自己当奴了。
“你已经签了契约了,从那一刻开始,你就是我的奴了,要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不要想勾引若杜,他帮不了你,这个大帅府还是我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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