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砾群摇摇头:“我好饿,要吃饭。”
仲恺显出惭愧的样子:“那什么……恐怕这两天你只能吃流食……不然大便就很麻烦……撕烂了,缝了针。”
砾群有些吃惊:“那儿缝了针?”
仲恺笑了:“安心吧,没什么大事。只是这几天,会比较辛苦,要挨饿。”
这个倒什么。砾群以前,经常食不下咽,动不动就把自己饿个三天两夜的。
谁知道这一天没有过完,砾群就饿到头昏眼花,最麻烦的是,那个胃磨啊磨的,痛了起来,闷痛,喉咙里好像要伸出手,四处去找东西吃。
砾群有些傻眼了。以前,都怀疑自己得了厌食症,不然怎么会那么瘦骨嶙峋呢?现在,一两顿不吃,就饿得慌了。突然有些担心。如果仲恺用饿肚子的方式来调教自己,那不是会很惨?
很快释然。仲恺对他的身体,看得非常重。虽然只能吃流食,那营养可一点都没有少。那家伙,喜欢看自己痛到浑身肌肉绷紧。饿自己肚子,是不会的。
第26章
仲恺很自责,因为自己的技术不娴熟,害砾群吃了好几天的稀粥,卧了好几天的床。
作为一个完美主义者,仲恺很唾弃自己。对砾群的虐身,他是有原则的。一定要把砾群折磨到脱力,可是第二天又必须让砾群生龙活虎──砾群的功课很差,再旷上几天的课的话,需要他花十几天才能补回来──此外,健身炼肌肉,是一天都不能停止的,否则,事倍功半。
出血,是不可避免的,但是要尽量避免,尤其要避免让他发烧的出血方式。两个人的第一次做爱,不但见了血,还见了不少,尤其是後面,那个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砾群渴望食物的眼神,也看得仲恺心抽抽地不忍。这人信赖自己,自己却没有给与他应该给与的照顾和关爱。是自己不对。
同时他又发现,那种性交的方式,带给他别样的刺激。真的很不一样,跟以前他跟女人做很不一样,痛苦夹杂著快乐,那快乐似乎翻了倍。只是快乐之後的後事……
仲恺的朋友圈子相当的窄。是的,他对人都很和善,别人都很容易喜欢上他,可是交心,到当时为止,只有罗逸一个。
他不可能向罗逸请教,因为罗逸本人就是菜鸟一只,而且他对於性事,相当的不在意。那麽,去请教谁呢?
在一次心理学相关年会上,仲恺认识了一个英国教授,专门从事SM研究的。他的发言引起了仲恺的注意。
性游戏当中的SM,是一般SM的延伸,涉及到的不仅仅是心理问题,同时还有性行为和性习惯的偏好。许多受虐者,通过身体的痛感和精神上的被欺压,会引起身体的性冲动……
这就解释了砾群的高潮。从从未有过的残暴的性行为中得到快感,对别人而言,不可能。可是对於习惯身体受虐的砾群而言,合乎情理。
受虐者和施虐者的关系……因为信赖而产生的感情……对自身问题的认识……
那个教授的话,在仲恺的耳边飘来飘去。纯理论的知识,加上仲恺长期实践得到的体会,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了。
之後,仲恺专门会晤了这位教授,谈了自己的看法,如愿以偿地加入了教授的研究。然後,所有的性游戏和性虐待的知识,源源不断地涌进了仲恺的脑中。
在身体上虐待,在精神上禁锢,受虐者会一心一意地依赖施虐者,而施虐者从虐待这种行为中所得到的,除了暴力欲望的发泄,征服心理的满足之外,也不可避免地依赖受虐者──因为他从旁人那儿得不到这种快感。
所以,施虐和受虐,征服和被征服,都是相对的。绝对服从,有时候会得到施虐者的全部身心。
仲恺渐渐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要给砾群以折磨,却又不能伤害到他;他能够全然支配砾群,同时,却又被砾群支配著──他必须了解砾群需要什麽,满足他,否则,砾群可能会离他而去──他们之间,怎样复杂的纠葛啊。
仲恺迷上了性游戏。各种玩具,在他的手中,让砾群几乎精尽人亡。
仲恺很喜欢使用束缚工具。束缚砾群的身体,他的欲望,那时,作为上位者,作为主宰,他的支配欲望得到淋漓尽致地满足。
看到砾群在皮衣中挣扎,汗如雨下,仲恺慢条斯理地抚弄著他的性器,感觉到那玩意儿想要胀大,却又无法胀大的痛苦,看到砾群扭曲的脸,深锁的浓眉,口中低低地哀求,心中的快感,难以掩饰。同样,身体的快感,也勃然欲发。
砾群会央求他,求他让自己释放;会卑微地说著贬低自己的话,求他进入自己的身体。每次,总要等到砾群忍无可忍的时候,仲恺才会放开他,然後进入,然後让两个人都达到高潮。
砾群的底线是什麽?仲恺一次又一次地摸索。在那临界的时分,满足砾群,是一件多麽有成就感的事情啊。
砾群感受到了这些。他感觉到仲恺在探索他的身体,对痛感的敏锐度,对快感的渴求度。他能够感觉,仲恺看上去很随意,很无所谓,实际上每一次的游戏,那人都在如履薄冰。他的眼神,非常紧张地盯著他的身体和他的表情,当砾群觉得再也无法忍受,快要晕厥的时候,他会果断地停止,然後让他得到解脱。
仲恺对砾群的身体,无微不至地关怀。伤口的处理,口腹之欲,甚至是出外游玩,仲恺都会每样都照顾到。看上去砾群处於被支配的地位,可是他的一切,似乎也都在支配著仲恺。
两个人的关系在悄悄地转变。砾群渴求被虐,逐渐地从因为对妹妹的邪念,慢慢地转移到了对仲恺的关注度的渴求;而仲恺,似乎忘了对遗传到精神疾病的恐惧,以及对不完美事务的愤慨。这两个人,越来越沈浸在他们自己的世界中,忘却了他人,忘却了正常的世界。
……
以上,纯属我的猜测。从来没有核实过,也没有胆量去核实。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想起仲恺曾经对我说的话:“娃娃脸?你的娃娃脸并不完美,如果脸颊上有两个酒窝,就很完美了。这个,似乎用不著从别人的身上移植。嗯,在脸部肌肉上作一些小改动,应该就可以了。”
我记得当时我的腮帮子都酸痛起来,拨开他的手,决定这一辈子,都要保护好我脸上的肌肉。
当时,这两个人沈迷於自己的世界,全然忘了,活著,还有其他的乐趣和目的。砾群读书发狠起来,为的是成为仲恺口中那种几近完美的人;而仲恺,一心一意琢磨著他们的性游戏,考量著新出的性玩具和新的虐待方式。这让我很不爽。本来还有两个朋友,突然那两个人勾搭成奸,就把我撂在一边了。
到我快毕业的时候,工作的问题摆在了眼前。对心理学的理论研究,我毫无兴趣。实践,似乎又没有多少机会。有一次漫无目的地翻阅报纸招聘栏目时,看到了猎头这个词。很有趣。为合适的人找到合适的位置,似乎是一个蛮有趣的工作。我看人很准,也擅长找人的弱点,同理,别人的优势我也看得很清楚。我很想试试说服人的工作。而跳槽,在美国,是人们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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