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念深的话,云深神情怔怔的。他盯着念深的眼睛,满眼郑重。并没有因为对方是个小孩子,就存了不当回事的心思。
他道,“我会的。”
念深没有想到云深今天的反差会这么大,他突然这样一定有鬼。念深这样想着,小小的身躯缩在病床上紧绷着,眼中满是怀疑和警惕。小孩子并不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他想到的是什么,就会表现出来什么,尤其是害怕的时候。
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云深,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
看着眼前的念深像只被围堵的小兽,露着害怕和警惕,以及不安。而他自己,就是追杀他的猎人。
“你真的会吗?虽然妈妈说过,认错就改就是好孩子。但你是大人,我不相信你,也不会轻易地就原谅你。”
念深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云深的心脏上。
“我知道的。”云深声音低沉地回复。他已经心有准备了,自己不会那么轻易地被原谅。
云深伸出手想去触碰一下念深,但对上对方的眼睛,他又生了怯。他讪笑着,抬起的手放在了被子上,“你现在好好的,我就很满足了。”
他这是在关心自己?
念深心生怀疑,“你现在不生我们的气了?”明明每次见到自己和妈妈的时候,一直绷着一张脸。机器人都会有笑脸,但他没有。
“不生气。”
“那我可以跟你提一个要求吗?”
“什么,你说,我什么都答应你。”云深感觉这是一个拉近自己和念深的机会,迫切地回答。
云深的热情让念深又带着怀疑地瞥了他好几次,才开口,“我想见妈妈,你带我去见她。”
云深沉默了,念深见此却着急了,他慌张地问,“妈妈是不是出事了?”
云深没回答。
念深哭了。
“我应该保护妈妈的,呜呜。云深,你就是个大坏蛋!”念深举着两只胳膊,拍打着云深,在为他的妈妈报仇。
念深的身体本就虚弱,砸了几下后,胳膊就不太能抬得起来,有一下没一下地耷拉着。云深忍着心痛,将异于同龄小孩身形和体重的念深两手一伸,给抱到了自己怀里。
“念念,别生气,不是不让你见妈妈。我们把病彻底治好,到时候给妈妈一个惊喜好不好?”云深动作和表情僵硬地试图哄好念深,他力图将自己的声线降得温和些,“妈妈的生日快到了,我们把这个当作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好不好?如果在那天的时候,妈妈知道念念的病治好了,那她是不是非常开心?”
云深回忆着云之笑哄孩子的画面,尽量将其复刻地接近些。
听着云深的话,念深慢慢地安静下来,不过心里依旧蔓延着一种他觉得很奇怪的感觉。
妈妈可以开心,是他最大的愿望。因为他能感觉到,因为自己的病,他的妈妈的眼睛里总是很忧伤,为了自己却勉强笑着。
他想治好病,可是——
念深想到什么,垂下了脑袋,“治不好的。”
“会的,一定会的。”云深闻言抱紧坐在自己腿上的念深,“我会救你的,你一定会没事。”和你的妈妈一起平安无事。
“你真的会救我吗?”
念深扭过头,乌黑的眼睛盯着云深深邃的眸子。他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小小的眼睛里也带着诧异,似乎是对于自己刚才听到的有些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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