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璎被重新关了回去。
这一次隔壁的异族少年抬头看他一眼,问道,“你没事吧?”
依照他的观察,这个漂亮的男人被抛弃了。
章璎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少年道,“我的名字叫萧让。”
章璎喃喃咀嚼这两字,“我也曾经认识一个姓萧的人。”
但那已经久远到如同上辈子了。
少年道,“那一定是我北辽的人,萧姓中原已绝。”
章璎叹了一口气。
他们像闲话家常一般聊起来。
“你的父母呢?他们为什么不赎你?”
“亲生父母抛弃我,我在养父家长大。”
原来是养父。
到底不是亲生。
“你有没有兄弟姐妹?”
“有一个弟弟,有一个姐姐。”
“他们对你好吗?”
“他们对我很好,是我不好。”
所以才会众叛亲离。
“发生了什么事?”
“是我自己的选择,无关乎他人。”
“你有没有朋友?”
“有一个,但现在变成了仇人。”
萧让笑了,“你真可怜。”
可怜吗?
章璎回想自己不长的二十年,总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父亲,姐姐,弟弟,戚淮,包括远在长安的陛下,他们会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形势,而他永远处在下风,也便从来不会被留下。
今日这一遭他又如何不明白?
有人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觉得章璎这个人死了比活着好一一
所珍视之人,所帮助之人,所爱慕之人,皆视他如洪水猛兽,恨不能除而后快。
他可以因生不逢时而感到无奈,也可以因无法言说而感到悲苦,却不能因为孤家寡人而感到委屈。
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
章璎对萧让说,“很小的时候,我跟着老乞丐过日子,他给我讲过一个故事。”
萧让问,“什么故事?”
章璎娓娓道来。
他的嗓子很好听,适合讲悲伤的童话。
“从前有一匹小马驹,它被自己的父母抛弃,孤零零长大。有一天马群常吃的草料中第一次长出蛀虫。从未见过蛀虫的马群认为它是光鲜的粮食。但小马驹认为蛀虫会蛀空马群的身体,怕其它马偷吃,自己吃光了蛀虫。”
“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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