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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从连的发丝被雨水打湿,他探出车门的半截身体也已湿透,他保持着这个姿势,如石雕一般,仿佛思考了很久。
最后,掏出打火机,打了两下,却并没有打着。
“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噗嗤一下,火苗终于冒了出来,他把打火机凑近烟,点了很久,才把烟点着,他吐出一口烟,然后说:“但我一定会敬佩那个能做出选择的人。”
在等待回答的过程中,黄泽想望着林辰因为高烧而干裂起皮的嘴唇,他想,如果林辰回答是的,那么他一定会再为他倒杯水,然后逼他喝下去。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问题,都会有答案。”林辰凝视这他的眼睛,语调反而轻柔下来:“也并不是所有答案,都可以用对错来区分。”
黄泽猛地站起,如果不是还在刑警队中,四周监控严密,他一定会用力掐住林辰的脖子。
刑从连很聪明,他当然知道,付郝所说的那个故事,并不是纯粹的假设,类似的故事,很有可能真真实实发生过。
因为真实,所以很沉重。
凡是拷问人性的问题,都理所当然沉重。
……
因为停课,市实小里没有学生,上班的老师也很少。
上课铃却照常响起,刑从连熄灭了烟,跟着学校保安,来到冯沛林办公室。
大办公室里空空荡荡,刑从连一眼扫过去,从那些堆满课本和教辅书的办公桌中,一眼就认出了冯沛林的办公桌。
因为在所有书桌里,只有一张很干净,浅褐色桌面,上面除了一本书,其余什么也没有。
刑从连戴上手套,走到窗边,拿起了那本书。
翻开封面,扉页上写着一句话:
“没经过激情炼狱的人,从来就没克服过激情--荣格”
那字体清秀,笔触细腻,写字的人很认真,可刑从连却从这种认真,感受到了嘲讽。
哪怕不用林辰在场,他都可以想象,写字的人用怎样的姿态坐在窗边,嘴角微提,写下这行字。
他面无表情,开始翻书,这时,一封信蓦地从书里掉了出来。
信封是白色的,干净得纤尘不染。
信没有封口,他将信封倒转,轻轻抖了抖,一把细腻的白沙纷纷扬扬飘落下来,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如果说,扉页的话代表着嘲讽。
那么装满白沙的信封,却是赤裸裸的挑衅。
保安带着一位梳马尾辫的女教师来到刑从连身边,小心翼翼道:“刑队长,这位是许老师,和冯老师一个办公室的。”
“哦,好。”刑从连将书和信封递给付郝,同女教师在一旁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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