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厌咽了咽口水,掌心出了一层薄汗,黏腻地几乎快握不住刀。
就在气密门的滴滴声响起来时,楼下传来一声呼哨,林厌知道她平安落地了,刀往后背包内侧里一插,纵身跃上了窗台,脚腕一阵剧痛。
她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了下来,林厌忍着疼,双手握住绳子飞速往下索降着。
追兵们破门而入,整个厂区响起了尖锐的警报声,探照灯也扫了过来。
宋余杭站在楼下的土坡上,张开双手,一声断喝:跳!
林厌阖上眼睛,放开了绳子,她当然也在紧张,即使她已经滑到了一半,但是也有两层楼的高度,万一宋余杭没接住她,万一宋余杭先跑了
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没等她紧张太久,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林厌顺势勾住了她的脖子,两个人都有丰富的军事经验,知道怎么样缓解冲击力伤害值降到最低。
一阵天旋地转,宋余杭抱着她的脑袋把人摁向了自己怀里,用血肉之躯为她抵挡着劈头盖脸而来的土木沙石。
这是一段垂直距离接近于35度的斜坡,惯性让两个人接着往下滚也顺势逃脱了追兵。
林厌被人抱得死,什么也看不见,只感觉到自己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圈,手擦在地上磨得生疼,可是除了手她毫发无伤。
直到宋余杭的后背结结实实撞上了一棵大树,树叶劈头盖脸落了下来。
林厌吐掉嘴里的沙子,晕头转向,缓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宋余杭?
她叫了一声没反应,顿时抿紧了唇角。
她趴在宋余杭身上,林间光线昏暗,看不清她究竟伤势如何,只能看见她的后背抵在一棵参天大树上,脑袋耷拉向了一边,也不知道撞到头了没有。
林厌吃力地抬起上身,又拍了拍她的脸:宋余杭,宋余杭,醒醒?
没有等到回答的她,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那圈在她腰间的手还是没有松,林厌的尾音有一丝颤抖,小心翼翼地去触碰她的鼻息:宋
她话音未落,宋余杭咳了两声,呛出了嗓子眼里的淤血,整个人都松快了许多。
她抱着人坐了起来,树叶从头上掉落,唇角噙着笑,那双眸子在黑暗里熠熠生辉。
咳咳咳我没事。
林厌一巴掌就甩了过去:艹你妈,又装死!
宋余杭捂着脸站起来委屈巴巴:不是我刚真晕了真晕你听我解释!
林厌头也没回,拖着一条病腿一瘸一拐往山下走:滚!
宋余杭亦步亦趋:你别走那么快啊,你的脚都肿成发面馒头了
要你管,滚!
面前一个小陡坡,林厌扶着树小心翼翼地试探,泥土滚落下去,她已一把被人拽了回来。
宋余杭一手揽过她肩膀,另一手揽过她侧腰,像那天她扶着自己走一样扶着她。
慢点,不着急,他们追不上我们的。
她鲜少笑,一笑就露出两颗虎牙,看上去又阳光又可爱,就差插个尾巴在身后摇头晃脑讨好了。
林厌哼了一声,却没再挣扎:你属什么的啊?
属猴,怎么了?宋余杭偏头看她。
林厌别过了脸,唇角却微微上扬了起来:我看应该是属狗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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