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还是改掉你这个坏习惯。”
他说。
黄梓瑕也不理会,又将中间的玉簪拔出,说:“按照陈念娘所说的话,我觉得本案又出现了至关重要的两点。”
“是吗?”
李舒白给她倒了杯茶,推到她面前。
黄梓瑕心中挂念着案情,也没注意,接过来就一口喝下去了,然后才将簪子点在桌子上,定定地看着他,说:“那具出现在雍淳殿的女尸,不是王若。”
“嗯,上次你已经提过疑点。”
“但这次已经确信了——死掉的人,应该是锦奴,王爷也应该见过的,就是那个与昭王来往甚密的教坊琵琶女!”
“已经确定了?”
“基本可以确定了。我之前一直不太明白,女尸右手的异状——在小指下的掌沿为什么会有一层薄茧,到底是做什么事情才会经常地磨到那里——现在想来,那是使用琵琶拨子时,拨尾卡在小指下方掌沿上,经年累月,那里的皮肤经常受摩擦,留下了一层薄茧。”
“虽然有道理,但天底下的琵琶女何其多,你怎么肯定那就是锦奴呢?”
“只因现在,锦奴失踪了,而她失踪的时候,就是那具女尸出现在雍淳殿的时间。”
李舒白微微点头:“有没有更毋庸置疑的证据?”
“有。”
黄梓瑕手中的簪子在纸上画了一个箭头,又在那边写了个“崇仁坊”:“就在锦奴失踪的那一夜,周子秦从缀锦楼打包带去的饭菜,毒死了几个乞丐。”
周子秦曾为此事特地跑来,李舒白自然记忆犹新。他微微点头:“那一次,我记得你们说,锦奴也在。”
“是,那次我与周子秦送去给乞丐们吃的饭菜,都是我们吃剩下的,席上所有人都未曾出事,而我们也是直接送到乞丐们那边,又看到他们直接就拿起来吃掉了。期间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我们包饭菜的荷叶上有问题。但周子秦说过,毒箭木的树汁毒性极强,叶片沾到就会变黑,我们当时拿到的全都是刚洗过的新鲜荷叶,全部都是青嫩的,不可能涂了毒。”
李舒白点头道:“而另一个可能,就是当时你们的手上有毒。”
“是的,当时经手的人,一共有三个,我并没有出事,周子秦也是安然无恙,而唯一有可能,当时的毒,就是来自锦奴手上。”
黄梓瑕叹道,“她为人方圆玲珑,那一日却抱怨自己的手被樱桃的梗扎到了——事实上,那应是她接触到了毒箭木树汁,毒性发作,她的双手已经觉得麻痒了。否则,就算她的手保养得再好,肌肤再娇嫩,又怎么会被樱桃梗扎到?”
“难道,毒箭木沾染到肌肤也会渗进去毒杀人?”
“据说不能。所以我还有一件事不太明白,锦奴是什么时候中毒的。她手上并无伤口,毒又似乎不是从她的口中进入的。再说了,她当晚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却在快要离去的时候中毒……按照毒箭木见血封喉的毒性来说,绝对不可能有人在我们面前堂而皇之下毒。所以她究竟是怎么中毒的,什么时候中毒的,我真的还没想透。”
“但至少,身材相符,手掌特征相符,死法相符,应该已经确凿无疑了。”
李舒白点头,直接抛开了这个问题,又问,“你所说的第二点呢?”
黄梓瑕用玉簪在纸上又画了第二个箭头,指向“徐州”二字:“正与王爷之前所料想的一样,此事或许与你在徐州救下的那两个少女,确实有关。”
“哦?”
李舒白这一次真的有了一点惊讶的表情。
“所以我和陈念娘现在在等一个人进京,只要她一到,本案应该可以迎刃而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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