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我们要回去了。”
再不回去,天黑不好赶路,珍珠有些担心墨玉。
“没有放信号,墨玉没有遇险。”
沈羲和并不担心,“我们启程走。”
“在下送沈女郎一程。”
谢韫怀是担心这些人尾随沈羲和,对沈羲和不利。
沈羲和知道有人朝她动手了,墨玉一定是被绊住,不欲将谢韫怀卷进来:“齐大夫留步,不用担忧,乌合之众,不足为惧。”
“若不将沈女郎安全送回客栈,在下于心难安。”
谢韫怀只当沈羲和是不想自己为难,他到底是在外闯荡之人。
沈羲和默了片刻,没有再推辞:“多谢齐大夫。”
此刻若是如实相告,只怕谢韫怀更不会袖手旁观。
她和珍珠上了马车,谢韫怀和车夫坐在外面,马车摇摇晃晃,迎着夕阳之光渐行渐远。
待到黄昏最后一缕光被吞没,马车行到一条幽静官道之上,再有半个时辰城门就会关,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故而已经没有了人往来。
马儿突然嘶鸣不愿再往前,受到颠簸的沈羲和稳住身子掀开车辆,看到两旁茂密笔直的树木,树枝在夜风中摇曳:“夜黑风高,果然是杀人的好时机。”
沈羲和在坐垫上一拍,左右后三方升起一块铜板嵌入了车顶,几乎是同时两旁幽暗的树林里射出一排排冷箭,全部扎在了马车上。
“齐大夫!”
沈羲和扔了两个锦缎包裹的精巧棉球给谢韫怀。
谢韫怀一把抓住,转头就见到拔出明晃晃长剑的车夫鼻子被棉球塞住,他来不及多问,也迅速塞入鼻孔,才发现这棉球还有股药香。
这时候左右树林里飞掠出数个手持利器之人,这些人没有穿夜行衣,用的兵刃也尽不相同,甚至男女都有,是一群三教九流。
车夫扔了一把剑给谢韫怀,就持剑飞身迎上去,谢韫怀抓起长剑也紧跟而上。
车外响起刀剑相拼的声音,偶尔风掀起车帘,还有寒光闪过。
“郡主,是一群草寇。”
珍珠瞥了两眼这些人的穿着打扮。
“草寇才好。”
沈羲微微侧身,收执竹扇,扇面上编织着薄如蝉翼的竹篾,轻轻摇晃。
扇子旁是清秀素雅的褐彩云纹镂孔炉,炉盖上棉絮般的烟雾袅袅而上,顺着沈羲和的风向,从她流出来的空洞溢出。
这香她们闻不到,可珍珠却发现烟雾交于其他香更浓。
借着马车四角镶嵌的夜明珠之光,珍珠悄悄打量沈羲和,郡主因为体弱,不能习武,便在琴棋书画上下了极大的工夫,调香酿酒也素来喜爱。
往日,她从不知郡主竟然于调香一道造诣如此之深,更不知以香制敌也可以如此精妙。
对上沈羲和投来的目光,珍珠立刻垂下眼帘:“郡主为何说草寇才好?”
“先有草寇,草寇应付不了,便可出动官府剿匪。”
一计不成,再生二计。
这是萧长卿的行事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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