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说自己真的可以等,无论还有多少种办法,都比与陌生人做那种事情好。但是时灼没能顺利说出口,准确的来说,是这药不给他说出口的机会。
在张嘴发出声音的前一秒,他被再次席卷而来的汹涌浪潮裹住了。那双眼尾红意未退的眼睛里,迅速覆上一层薄薄的潋滟水光,时灼在被子下难以克制地蹭动了起来。
被子好似夏日火炉般将他团团包住,让他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燥痒起来。汗珠顺着烧红的额角大颗淌落,在暧昧的音节冲破喉咙落入空气以前,意识沉浮间时灼半阖着眼眸咬住了被子。
莫森沉着脸伸手要来掀他的被子,就见他受药效干扰已经思绪混沌,双手仍是下意识紧紧抓着被子不放。而当莫森去握他抓被子的手时,床上的人更是明显地挣扎了起来。
他不再去动时灼的手和被子,将掌心贴上他温度发烫的脸颊。脸边传来缓解烫意的微凉触感,时灼的意识如同抓住海上浮木般,瞬间从令人沉溺的海潮中浮上来不少。
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抛不掉的依赖与眷恋。
忍不住将脸枕入男人的手心里,时灼的唇角贴上他略显粗砺的掌纹,呼吸声微重地着来回轻轻蹭动起来。直到莫森将五根手指微微握起,他张开的嘴唇不小心咬到莫森指尖,才终于从这种无意识的沉沦里醒来。
清晰地认知到自己做了什么,强忍着不去攀缠莫森的手臂,时灼避而远之地将脸挪开,藏起眼底的隐忍与痛苦,侧头蜷缩语调不稳地开口:“……你先出去。”
话音落下,对方松手从床边站了起来,却没有如他所愿开门离开,而是转身关掉房间里的顶灯,按开了摆在床头的暖黄夜灯。
视线内从明亮到黑暗,再从黑暗到微弱暖光,时灼从滚烫灼烧中怔怔抬眼,发现他低头在按手腕上的终端,误以为他要将其他人叫进来,当下呼吸急促语气排斥抵触地道:“我不需要别人来这种事。”
与平日里那副面上懒洋洋,惯常爱开玩笑捉弄身边人,偶尔也会装可怜博取同情,但多数时候都从容的样子不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似乎从眉梢到眼角,都少见地染上几分羞赧情绪。
光线落在他那张漂亮却狼狈的脸上,从光里看他的眉眼变得脆弱又易碎。但即便是这样,他说话时的咬字与语气,仍旧带着难以撼动的坚韧。
这似乎比他脱掉衣服的模样,更加让人移不开注视的目光。
他忽然就有些明白,总督夫人为什么会给时灼送玫瑰了。抛开其他的恩怨问题不谈,这件事上他与总督夫人看法一致。此时此刻时灼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废墟中淋过暴雨的玫瑰,让人想要亲手将他摘下来。
“你说的这种事,是哪种事?”
两秒的沉默过后,莫森轻轻滚动喉结问。
时灼一半脸映在暖黄光圈里,一半脸陷在枕头旁的阴影里,断断续续地吐出模糊音节:“……不是做爱吗?”
“不是。”
莫森说。
“……其他的事也不需要。”
时灼低声喃喃。
“不需要别人?”
莫森语气莫测地反问,弯腰在床边坐了下来,“所以——”
对方投在灯光里的高大身影碾过他眼皮,压在脚边的被子被男人高高掀了起来。有微小的风灌进来覆上他的皮肤毛孔,莫森宽大的手掌伸入被子下握住他的脚踝。
“不是别人就可以了吗?”
他淡淡补充。
时灼眉间怔忪久久没有接话,下巴边很快就有汗珠不断滚落,一双眼眸在光与影的流动间,如春日桃花般愈发绯红艳丽起来。
作者有话说:
有小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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