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想法一出,宁裴回神。
不管有没有好好照顾,和他无关,不该多管。
他垂下眼专心进食,周厌恨不得捂住白川嘴,当着白川的面拿起瓶酒,吓得白川一个激灵:“你干什么?”
周厌握住瓶口,“给你开瓶酒。”
“我不喝,喝了谁开车?”
“我开。”
不容白川拒绝,周厌往他杯中倒酒,满满一杯,堵住白川吐露他身体状况的嘴。
不愿让宁裴知晓,他把身体作践成什么样,然而依然忍不住奢望,宁裴会不会关心他几分。
但并没有,宁裴照旧低头吃饭,像听了旁人故事。
周厌下意识想往自己杯中倒酒,白川还没尝上酒味先责怪,“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吧?这酒谁点的?”
姜鹤承认:“我。”
白川没声了,想从周厌手中夺酒,周厌力气大,抢不过,僵持之下,宁裴终于被惊动。
机械性咀嚼口中食物,宁裴抬眼,先看白川,再看周厌,最后低头,握紧手中筷子。
不要管不要在意,周厌身体是他自己的。
更何况五年过去,五年前他厌烦,五年时光消耗掉所有情绪,更别说如今。
宁裴猛然醒悟,怪不得周厌眼中不再见厌烦,大概早就放下,忘却,只把自己当过去的普通朋友,所以同他叙旧、邀请他吃饭,却不透露陆杰都一清二楚的身体状况。
想清这些,当真比思考一份报告该如何出还难,宁裴失笑,不再紧绷着,然而口中食物怎么还是尝不出味道,难道他真的这么不怕辣了?
吃两口,宁裴又去喝水,结果一杯水下肚,又想喝第二杯,他惊觉不对,硬生生止住势头,不断吞咽口水,心想,怎么又来了?
这病真折磨人。
他无法控制自己去盯着桌上水瓶,仿佛那是救命之物,也不能当着周厌的面吃药,握着水杯的手逐渐发抖,姜鹤坐他右手边,发现端倪,问:“怎么了?”
宁裴喘一口气,松开水杯撒谎:“太久没吃辣,不习惯,我去洗手间。”
说完起身狼狈离开。
周厌手中一松,酒瓶稳稳落入白川之手,他盯着宁裴离开的背影,恍然回到那年宁裴被他赶走绝望离开的场景,又回到那天在医院宁裴说去找护士结果再也没回来的时候,再也坐不住,跟着起身。
白川好不容易拯救下周厌的胃,见此,又被吓到,“祖宗,你又要干什么?”
自从带了周厌,他就怀疑自己总有一天头发掉光。
周厌未说话,姜鹤琢磨出点什么,也确实担忧宁裴有事,开口请求:“厌神,我怕师弟出什么事,我不方便跟过去,你帮我去看一下?”
他喊宁裴这般亲密,周厌听他喊自己厌神都觉烦,然而还是应一声行,随后追了出去。
姜鹤摸摸下巴,朝白川勾了勾手指。
洗手间里,宁裴一遍又一遍洗脸,试图压下症状,但没用,他开始烦躁,掌心紧紧扣住洗手台边缘,突然听见一阵敲门声,心跳逐渐缓和下来,让对方直接进来。
门被打开,抬起头,看见镜子里出现一张熟悉的脸,宁裴一愣,低下头去。
他的脸被冷水冻得通红,头发沾湿,周厌心急,问:“哪里不舒服?”
宁裴否认:“没有。”
“你用,我出去了。”
他这样实在不像没事,说话都发抖,周厌越发焦急,在他转身的时候抓住他手腕,喊:“裴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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