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骁骁自从白沁舒那事,就有点没法面对薛乾。要不是今天是外婆的大寿,他跟着自己母亲回了薛家,估计,张骁骁还不敢跟薛乾联系。
薛乾此时正埋头扒着饭,表情起来像是不太开心,想必这一桌子的山珍海味也提不起他什么兴趣。
“乾子啊,最近学校老师反应你经常逃课,你说你都在干什么啊”
薛乾打小性子就野,一家人觉得叫什么都不太符合他个性,索性就给他取了个“乾子”的乳名。
薛乾也早就听习惯了,放下了手里的碗筷,顺着张妈妈的话,随口答应了一句。
“不想去。”
“你这孩子,还大言不惭的还”
老菩萨无奈地摇了摇头,瞅着薛乾,长长地就叹了一口气。
“我说奶奶,那不想去就是不想去,难不成你觉得我说谎你还好受点”
这一家就没个能彻底罩得住薛乾的。
薛乾见自己奶奶无可奈何的样子,原本还阴沉的脸,顿时明朗了不少,嘴角带着笑意,就肆意地堵了回去。
“你”心里一急,老菩萨横着脸,就想数落薛乾,可是,话语卡在半道儿,又愁容满面地压了回去。
罢了罢了,一家人难得在一起团团圆圆的吃个饭,就不添堵了。
“行了,你奶奶今天大寿,你就放过她吧,你啊你,就仗着你奶奶疼你了”薛乾妈妈从厨房里拿着汤勺出来,就见到这样一副景象,她也是没办法,这孩子半点油盐不进,还偏偏吃软不吃硬,只得低声苛责一句。
“哼,翅膀再硬,也飞不上天”
坐在一旁的薛爸爸,崩着脸,就冷哼了一声,跟众人的态度截然不同。
这薛家,虽没人能治得了薛乾,可要数薛乾忌讳的人,还是有那么一个的,薛父自然也是最见不得薛乾那副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样子,两人矛盾向来存在,发生口角都是常有的事儿,这也是薛父跟薛乾这么多年来,关系一直不愠不火的原因。
“都少说两句,这么多菜,多吃点才是,骁骁啊,赶紧给你外婆夹菜。”薛妈妈见气氛一下子就冷凝了下来,连忙眼神示意,让自己的丈夫打住,笑着暖起场子,一口便招呼到了张骁骁的身上。
没想到会喊到自己,张骁骁还有一瞬间的愣神,偷偷撇了一眼重新端起碗筷的薛乾,就挑了一块香嫩的鱼肉放进了自己外婆的盘里。
“外婆,生日快乐。”
“哎哟,谢谢我的乖外孙”
人上了年纪,就图个天伦之乐,张骁骁这一举动无不讨得老菩萨眉开眼笑,嘴都快合不拢。
晚饭过后,一大家子又拿出蛋糕为老菩萨祝寿,薛乾再顽劣,也知道什么是一家人,脸上的烦闷早已散去。
又是帮忙点蜡烛,又是唱生日歌什么的,就是这甜腻腻的蛋糕他实在吃不来,索性趁着大家都吃得开心的时候,一个人来带了阳台,吹吹冷风,整个人慵懒地靠在单人椅里,坚毅的脸庞有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沉,不知道是在想什么,静静地望着远方,冷风打在他颈脖裸露的肌肤上,然后顺着那华美的线条灌进了黑色的卫衣里。
张骁骁走过来,就到这副样子的薛乾,不免有些意外。印象里的表哥总是一副桀骜不驯、嚣张狂傲的样子,这样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倒是第一次见。
手里拿着两瓶灌装啤酒,放了一瓶在薛乾跟前的桌上,拿着另一瓶,张晓晓就在薛乾对面的空椅上坐了下来。
“前些日子,我瞅见我爸了,就在江边的路上,他跟个女人,我从他面前路过,他好像没认出我来。”
打开了啤酒,张骁骁盯着远方喃喃地说。
薛乾没支声,只是伸手一把夺走了张骁骁欲要送往嘴里的啤酒。
张骁骁侧目,翘起腿,又将薛乾刚拿过去的啤酒抢了回来,接着说“我妈在里面陪老菩萨呢她见不着。”
薛乾扯唇。
“别让你妈知道你喝酒伤心。”
“我知道,我不会让她瞧见的。”
罢罢手,薛乾戴上了卫衣的帽子,阖上了眼帘,两人就这么静静地,沉默了好久。
而餐房里,也都恢复了平静,张妈妈跟薛妈妈陪着老菩萨来到了客厅聊天,薛父也上了房。
“骁骁他爸联系你了吧前些日子,有人说他回江城了。”
老菩萨慈地拉过了自己女儿的手,望着她苍悴的面容,眼里满是心疼。
这些年,张妈妈带着张骁骁独自生活,吃了不少苦,虽说不是经济上的困难,可毕竟是个女人,年纪轻轻就遭了家暴,还被离了婚,一个人带着孩子,充爹做娘的,一个人全扛了,哪能不苦。
老菩萨老早就让劝张妈妈回自个儿家住,家里什么都不缺,凡事也有个照应,可是张妈妈就说她自己一个人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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