芃苒也不知他笑甚么,点点头,又想着自个是李代桃僵,便夹着勺戳了戳碗面,老实道:“姑母最疼九表姐,料想咱们回程,她定会亲自上门的。”换而言之,她离露馅实是不远。
见她鸦青长发发梢微卷俏皮地贴在脸畔,面上却稍现了愁色,公子沐笙眼神微深,晒道:“你以为,咱们能活着回来?”
这话也听不出真假,仿佛此去万分凶险。芃苒眨了眨眼,下意识便道:“怎的不能?不过救灾罢了!”据她所知,这些年周国的篓子可大都是他跟着补的,不然,周王哪能容得他在邺都。
却她这么嘀咕着,又见公子沐声神色认真,便也有了些迷茫,只怕这事比外头传的棘手,一时也愣了愣,又踌躇着问道:“不能么?”
“若是不能,苒苒当如何?”公子沐笙倒是未答出个可否,仍是轻轻问她,不过口吻耐心温和得很。
芃苒听着顿觉无甚压力,望着他隽绝逸的面庞,先是坦诚:“我到底是个鲁人,周国的事儿总是知之不清的。”说着,又咽了口羊乳羹,扬着嘴角道:“我也未有旁的心思,不过凡事跟着夫君。至于得不得回,往哪儿去,都未有甚么大不了的。我方才不过想言,若是咱们能回得去,姑母又真真上了门来,便就教我来应付可好?”
她这话说的别是认真,眸中黝黑一片,仿有霞光。却公子沐笙未有多言,只是笑睨着她不可置否,抬手将空碗收回食盒之中,又取了糕点摆在了几上。
如此,芃苒却觉他这是答应了,一时也有些开怀,不由便捧着脸咯咯笑,嫩白脚丫也落在外头一径地晃,低道:“多谢夫君。”
一夜无眠,自昨日起,谢釉莲的脸色就如生了寒冰。习秋小心翼翼地绕过影壁,推门朝她走来,一礼,轻禀道:“主子,家中来人了。”
谢釉莲晃神了片刻,朝她点点头。须臾,便听殿门轻移,一道天青色的身影朝她走来。
她怔了怔,待看清来人的面目,脸色又是一冷。嘴角翘了翘,不咸不淡地唤了:“八弟。”说着,她艳眉一挑,更是明着刺他道:“蕴之这一走,家中可是无人了,竟叫你这庶子进宫来!”
谢靖早知她如今的脾性,倒也见怪不怪,不过笑着,眼眸深深,叫人看不明晰。
见谢靖如此,谢釉莲反倒生了警戒,扬手召了宫婢婆子鱼贯而出,待室中只剩他们二人,才神色冷淡地开门见山道:“说罢,父亲又想要做甚?”
谢靖仿是瞧不见谢釉莲面上冷色,反觉她与往日里不同太多,桃夭侬俪,国色天香,全是成熟之美,遂扯唇一笑,言简意骇道:“父亲言,如今你既身怀龙胎,自无需再替旁人管教儿子了。”这意思明白得很,便是道如今情势变了,谢氏要与公子珩断了关碍。
闻言,谢釉莲的眸中却划过一道冷芒,她拽紧了手中的茶盏,半晌,才瞪视着谢靖,不无诧异地低低喃道:“公子珩如今是过街之鼠,父亲道弃便也罢了。却我这胎,父亲明知挨不得太久,如此言说又是何意?”
第135章暗潮汹涌
前岁因赏花宴众家遇险之故,她们这一支可谓腹背受敌,父亲更是亲自求到了她这儿。遂她无法,只得串通宫人,谎称有妊,解了父亲的燃眉之急。
按理而言,如今这当口,家中原该助她早日抛下这心腹大患,圆了这谎子的。却谢浔的意思,实是细思则恐!
谢釉莲抿了抿唇,见谢靖含笑不答,更是燥郁,抬手便将茶盏掼在了几上。却也便就在这当口,谢靖忽的起身,出乎意料地扯住了她的衣襟,将她重重摁倒在了榻上。
往日谢家人来时,为掩耳目,习秋都会领着一室仆婢离得远些。今日亦是如此,遂谢釉莲重声倒下,外头却半点声响也无。
室中寂静,二人的呼吸因这动作交缠在了一处。谢靖面上的笑容诡异而又乖戾。谢釉莲只觉他粗躁的手指缓缓摩挲过她的耳根,须臾,指尖便刮擦过她的颈脖,掐住了她的咽喉。
“父亲的意思,自是无论如何,都要保住您这腹中龙胎!”谢靖冷笑着凑近了谢釉莲的耳畔,一面耳语,一面狠狠地咬住了她的耳垂,健硕的身躯不容置喙地压迫在她的身上,冷嗤地继续补充道:“便譬如,禽兽无礼,血族通/奸。”
他的话叫谢釉莲一抖,她愕然地抬起脸来,全身的寒毛都为之倒竖,几近怒道:“畜生!休得胡言乱语!那是祸乱纲常!你不要命了么?”
“命?父亲今日命吾入宫,本就是置吾之生死于不顾!既左右都是个无命好活,倒不如拖着阿姐一道不是?”听她所言,谢靖丝毫未恐。他阴郁地望着被他压得死死的谢釉莲,醇厚的嗓音在空荡的室中仿如磨刀霍霍。
在这当口,谢釉莲仍强作镇定,她忍着震颤,低声陪哄道:“八弟,父亲那是黔驴技穷!你又何必与他一道!他便是当不得家主,我仍会是君上的宠姬。你今日只当放我一马,来日我定保你高官厚禄。如此,怎不比父亲这蠢计强?”
“阿姐道父亲蠢,便也觉吾亦蠢么?却在我看来,最蠢的是阿姐你才对!齐姬落胎后的下场谁人不知?君上本无心,若你这胎不保,下场怕也相差无几!这般,又何来保吾高官厚禄之说?倒还不如遂父亲所想,铤而走险!”谢靖眸中已透出了疯狂之意,他忿忿而言,更是自怀中抽出了一张绢帕,直截就堵住了谢釉莲的嘴。
谢釉莲奋力挣扎却力不从心,只能眼睁睁地见着谢靖无比顺遂地揪着她的长发,解开了她的外裳。
见谢釉莲一双媚眼瞪得赤红却无能摆脱,浑身的雪白肌肤都因惧怕而起了鸡皮。谢靖心中更是振奋非常,仿如病入膏肓的恶徒,毫无怜香之情地直截就扯下了她的亵衣,揉着她饱满的圆丘,痴迷放肆地说道:“阿姐国色天香,平日服侍君上可不憋屈?如今好了,为弟身强体健得很,定能才能叫你晓得真真的快活滋味!”说着,他便如濒死之人一般,破罐破摔地将谢釉莲的双手困在了头顶,掰开她的双/腿,不管不顾的挺/动下/身,捅/入了她的体内。
随着他的动作,撕裂的痛楚自交/合处阵阵传来,谢釉莲却因口中绢布生生抑住了呜咽。她痛苦地抬起脸来,不停地蹬着双腿。但这毫无作用,只叫渐入沉迷的谢靖下力愈重,他毫无感情地捣/入她的身体深处,捏着她的下颌,冷冷地哼道:“父亲还有句话,便是你既知自个是个棋子,便该有做棋子的本分。”说着,他的动作忽就顿了顿,盯着谢釉莲痛得发白的俏脸,俯下身,一面咬上她的唇,一面恶劣地讥讽嘲道:“阿姐,你说你这些年来到底在图甚么呢?若知会有今日,你可会悔,当年未死在那漂泼的雨夜?”
谢靖的话像一根钢针,死死地刺入了谢釉莲的血骨。她怔了怔,须臾,便疯狂地笑了起来。这笑声比哭声更惨,不过一瞬,泪水便自她通红的眼中滴滴滑落。
外头有低微的风声扫动着树梢,她忽就忘了疼,忘了冷,忘了挣扎,像是腐朽的老木,倒想自个真就死在了那个漂泼的雨夜,死在了爱里。
气候一天比一天暖,再不多时,便将立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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