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了袁府,绕到袁府后方,靠近陆斐的住处,翻墙入内,又运起轻功,飞檐走壁,回到了各自的住处。
李望宸一回房就叫来了小六子,道:“我们不在府内,袁开等人可有起疑?”
小六子刚将澄凉给的纸人收起来,敬佩地说:“没有,没有,公子放心。道长做的这几个纸人可厉害着那,不在屋子里看,谁能知道公子和几位哥哥们不在?我们派出去的人来回报说从下午开始,袁开一直都忙着和身边的人商量怎么应对千红楼的那位,没功夫关心我们这儿。您之前说让我们派人盯着袁夫人,那边也回禀说袁夫人一早就出了门,到现在还没回来。至于袁栋袁媛,袁栋也去了千红楼看花魁,不知公子您遇上了没有。那个袁媛到时麻烦,闯进陆公子的住处,见他不在,吵着要见他。属下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打发走她。”
“你是怎么跟她说的?”
“就是之前陆公子嘱咐的,让我说他外出采风,过两日才回。袁小姐就逼问属下他去哪采风了,属下又不缺心眼,哪能告诉她啊,就搪塞了半天。后来袁小姐见实在找不到人就怒气冲冲的走了,在外头逛了一下午。回来时属下看见了,她后面跟着的人提了不少东西,买了不少衣衫首饰之类的。”
小六子将澄凉给的几个纸人收好,过来伺候李望宸更衣,李望宸边更衣边说:“你说袁夫人到现在还没回来?”
小六子将衣服搭在外面架子上,说:“是啊,公子,属下也纳闷,我们派去的弟兄,那跟踪刺探的功夫都是一流,不过盯个官家夫人罢了,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可竟不知怎的,袁夫人的马车出了西边两条街后竟然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怎么也找不到,就,就跟丢了……”
李望宸坐在椅子上,说:“袁开知道吗?”
小六子给李望宸倒了杯水,说:“属下也觉得奇怪,按理说自己的夫人外出这么长时间,当丈夫的肯定得问一声,或者府里的管家也得派人出去找找。但是好像没人在意。属下就跟这府里的人打听,府中的人说袁府人经常外出,几日不归也没什么奇怪的,故而没人多问。”
李望宸思索着,喝了口水,说:“可知她出去干什么了?”
小六子:“说是要外出巡视袁府在外头的田庄。但是庄子大多在城外,属下觉得袁夫人所去的方向不像是去庄子……”
李望宸喝干净杯中的水,将杯子举到眼前,欣赏杯子上的青花石榴花卉纹,说:“知道了,让不文来见我。”
“是。”小六子退下,叫了不文进屋。
不文进屋后,悄悄四处打量了一番,想看看道长按照自己的样子裁的那个纸人。上次亲眼见到这神奇的法术,不文心中惊异不已,只是没来得及细看。不文看了一圈没见到,想是被小六子收了起来,心中有点点失望。
不文进了里屋,看到李望宸,立马回神请安,李望宸说:“那贾老爷的尸体可处置好了。”
不文答到:“回公子,属下带人将尸体带到了城外义庄,请了仵作来验。仵作说,贾老爷是死于颈上的致命伤口,失血过多而亡。伤口是两个血洞,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咬的。咬死人的那怪物必然长着一双尖牙,而且伤口呈黑紫色,明显有毒。验完尸后,属下就将尸体留在了义庄,义庄的人说会通知死者家属领会尸体。”
“嗯,做的不错。”李望宸说。
不文勉强笑了一下,接着又面色严肃地说到:“那仵作还说,这样的死法,近几年每年都有几例。”
“哦?”
“仵作还说,第一个死在这怪物利牙之下的人,出现在七年前。”
“七年前,袁开赴任澹州州牧之时……”
“公子英明,正是。”
“还有吗?”
“据说,这七年间陆陆续续死在这怪物口下的人皆被吸干血而死,只有这贾老爷没被吸血,反而是失血而亡。”
“哼,想来是那怪物袭击完贾老爷之后,又想对齐海棠出手。只是没想到海棠一个弱女子竟然力气不小,硬生生击退怪物跑出来喊人,那怪物来不及吸血便跑了。”
“属下也是这么想的。”
“这些年有这么多人都死于怪物之口,那些死者家属就没有让官府出手绞杀吗?”
“怎么没有,属下打听过了,自袁开到任澹州之后,不少百姓和死者家属纷纷上门要求官府给个说法,将那害人的怪物打杀。只是袁开忙着整顿收支,打压异己,与前任刺史狼狈为奸,甚少理会这些。后来更是有传言说澹州之所以时有洪灾,乃是因为这么多年以来,澹州百姓不敬龙王,不上供奉,导致龙王发怒,这才降下洪水。还有人说看到那怪物鼍头蛇身,形似神龙,是龙王使者,代龙王惩戒世人,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简直一派胡言,动摇人心!”
“谁说不是呢,偏就有人信了。官府不管,旁人不问,长此以往,再有人命丧怪物之口,也鲜有人闹了。自从前任刺史收监被削,圣上对袁开起了疑心,王刺史到任,这种情况才有所好转。王刺史甫一到任只顾着清查旧账,本来打算等账一清就着手调查这几起怪物杀人案的,谁想到就一病不起。”
李望宸听完后,默了一会儿,说:“我知道了,还有事吗?”
不文:“哦,对了,陆公子派人传信,说军营里的情况已经摸得差不多了,他明天下午估计就回来了,到时候他亲自过来向您禀报。还有,在此之前,袁开若是对陆公子的行踪生疑,还请您帮着遮掩一二。”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不文下去,李望宸脑中梳理着今日的收获,袁开做事算谨慎,只是澹州这么大,他就算想瞒天过海又岂是这么容易的,还是让他抓到了线索。不过他今日也实在乏了,不愿再多想,熄灯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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