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优生选拔考前几个月,叶枫的爷爷和奶奶相继在医院病逝。
从教室一路狂奔到医院,他都来不及喝一口水,却还是没能见到爷爷奶奶的最后一面。
季绥赶过来时,爷爷奶奶已经下葬,就差坟头没立上石碑了。
幸好有村里的叔叔阿姨帮忙,叶枫不至于慌乱到束手无策。
叶枫跪在坟前,闪烁的烛光映照进眼里。
插在土里的数根白烛,已燃近半。
季绥也跪下了。
这一跪,代表信守承诺。
他会亲手将叶枫带大,还会给予他一个光辉灿烂的未来。
“绥哥,你看着挺疲惫的,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我能应付。”
面对风尘仆仆赶来的人,叶枫却要赶他离开。
不远处是爸妈的坟墓,刚刚,叶枫过去叩拜了一次。
十岁失去双亲,现在又失去了爷爷奶奶,世上再无亲人,叶枫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儿。
季绥沉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能不再去你那了吗?”
火盆里的纸钱还没烧尽,被风一吹,全散了。
叶枫心想爷爷奶奶肯定是收不到这钱了。
“不行,你必须得跟我住一块,你必须由我来照顾。”
季绥看着这位非要提前一年参加特优生选拔考的少年,因为他过于早熟而心疼他。
叶枫垂下头,整个人显得很无力,“季绥,你能别管我吗?你为什么总要管我?我为什么一定要跟你住一起?”
“只因为你是叶枫,我是季绥,我们之间存在责任和义务。”
对于叶枫的问题,季绥说不出确切的答案。
他今天赶过来,除了帮忙料理两位老人的后事,最重要的是要把叶枫带回家。
“你为什么总要安排我的生活?我为什么非得让你管着?季绥,你是我的谁啊?我凭什么要依赖你?”
那时候,叶枫年纪小,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真相。
他们两人本就不该再有交集,可是他舍不得这个比他大了十岁且一直照顾他的大哥哥。
叶枫的声音带着哭腔,如果这人从他面前消失,或许他能好过一点吧!
“救赎,懂吗?我欠你的,我得还债,要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好过。”
季绥的语气变得平淡。
其实,除了救赎,还有其它因素,让他舍不得放下叶枫。
“你好过了,那我了?我怎么办?我爸妈已经躺在土里了,而你爸妈还活得好好的,季绥,你放过我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什么救赎,什么还债,你都给不回我一个完整的家。”
十岁那年,暑假刚开始,叶枫的爸妈答应带他去游乐场玩,只是还没决定好出去游玩的时间,家里就遭遇了变故。
“他们确实是活着,听我姑姑说,我爸现在是肺癌晚期,熬到刑满释放是不可能的了,我妈跟人跑了之后就被强制送到了精神病院,活死人一个,叶枫,说句不中听的话,我又有什么错?十八岁那年,我也没有了家,我连爷爷奶奶都没有,唯一能说得上两句话的就是姑姑,可姑父不让她跟我来往,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自己活下去的理由是什么,跟我回家吧!有我的地方,就是家。”
季绥站起身,走到叶枫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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