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被大雪覆盖着的山林,皆沉浸在幽冷与寂静之中,让木屋中依偎在一起的两人,烦乱的心境也跟着渐渐沉寂下来。
而昏黄烛火摇曳之下,木屋内的洛清尘,此时正抱着柳凌仙斜靠在榻上,一如三年前的某个寒冷的夜里,他们也曾这样紧紧抱在一起,互相取暖,互相用身体抚慰着彼此受伤的心灵。
好似这样,那些令人痛苦且不堪回顾的记忆,便能被当下温柔缱绻所桎梏,不再残忍的浮现在眼前,不再出现在脑海。
“冷吗?”
静默的抱着怀中人,直到感知到对方苏醒了过来,洛清尘才伸手轻抚他脸颊,温声询问。
“你为何,一定要这般执拗?”
被他拥在怀里的柳凌仙,脸上神色淡然,眸中更如一汪死水空洞寂寥,毫无波澜。
“因为……我不想死心。”洛清尘将下巴抵在他额角,动作温柔的摩挲着,“毕竟眼下除了你,我也不知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仿佛是那一日,他无意中在一次剑道比武台上,看到了他的一面惊鸿,从此便再难忘却;
也仿若是那日见他一身皓衣,持剑于众多剑修之中却如耀眼明珠,只一眼便让他彻底沦陷;
仿若是看出了他剑道上的绝佳天赋,他便也萌生了想做一个剑修的坚定,萌生了再靠近一些,哪怕是远远看着他舞剑的身影,也已经知足的执念。
可惜,人心都是贪婪且不知饕足的,他也不知自己是何时不能再停下向他走近的脚步。又是何时,萌生了想要以一个剑修的身份,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融进他的生命中
“你既这般在意我先前又何必”低垂着眼帘,嘴中低低自语着,柳凌仙话说一半便不忍再继续,
却听得洛清尘蹙起眉,立时追问道:“何必什么?”
“何必……”柳凌仙犹豫着,一咬牙语气冷道:“何必要和你那师尊行双修禁术?何必与其他人纠缠不休?我对你而言,究竟又算得什么?”
即便他这样做,只是为了提升功法修为,他柳凌仙也完全无法接受!
“这些,你都是从哪里得知?”
猝不及防听到这话,洛清尘险些要被气笑。对上柳凌仙阴沉的视线,这才恍惚着明白了,他为何一直对自己心怀怨愤。
“从哪里得知重要吗?重要的是……!”谁知柳凌仙话说一半,人跟着便被洛清尘揽住后颈,猛地堵住了双唇。
似是为了弥补自己一直以来,未曾真正表明心意,给他带来的不安和失落,洛清尘将他扣在怀里,吻得炽热浓烈,仿佛要将他整个人融化在自己怀中,嵌入自己骨髓,
也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将两人分离三年里所欠下的,一次性不留遗憾的补回来。
“够了!”没想到他竟会突然这样对自己,柳凌仙在诧异与羞恼之中猛地将他推开,抬手就要挥巴掌,
却被洛清尘一把抓住手腕,笑着安抚道:“想打,也等我把话说完。其实我,已经心悦你已久。也从不曾和我师尊行什么双修禁术,更别说和其他人暧昧不清。”
“我不知你说的这些,都是从哪里听来,可你若不信,大可继续扇我巴掌,或者用剑杀了我也行,我绝不躲避。”
嘴里的话说完,他抬手便招来柳凌仙的佩剑,递到了他面前,“喏,拿着。剑道之中,有一种术法,叫执剑问心,你应该是知晓。”
“你可以用它来试探我刚才所说之话,有几分真假。倘若我刚才的话有一分违心,你便可让它直接做出惩罚,我绝无一丝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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