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宁长公主站在后面,瞧着他们几个人的模样倒是一笑,一手拉着薛怀阳,一手拉着杜则,笑问道“你们小时也是见过的,现今可还记得”
杜则微微颔首,抬头着薛怀阳,他乌黑的眉睫微微一颤,似是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来,轻轻的唤了一声“薛表哥。”
薛怀阳原还有一二疑心,现今听得杜则这一句“薛表哥”便立刻反应过来,他亦是颇有城府,面色不变,只是轻声应道“原来是阿则啊,怪不得今日母亲这般欢喜”他笑容温和,想了想还是加了几句,“母亲和外祖母这几年常念叨你,现今你可算是回来了。对了,二妹妹那头若是知道了这事,怕是要欢喜得疯了。”
薛怀阳口中的二妹妹指的不是旁人,正是他的幼妹薛宝恩,依着成国公府的几个姐妹的齿序来论,她行二,众人大多都叫她二小姐。
福宁长公主今日见着杜则,实是欣喜若狂,不知有多少话要说,一时间也想不起其他来。这会儿听到薛怀阳提起自家女儿,便又垂首与杜则说话,不觉含笑道“则儿,你还记得宝恩吧当年你们表姐弟只差了一岁,常在一块顽,你父”她顿了顿,到底没把“你父皇”这三个字念出来,有些生硬的转开了话题,“后来你走了,宝恩那丫头抱着我哭了好几日呢,常闹着要去找你,时不时的便来问我阿则弟弟什么时候回来呀。”
说到此处,福宁长公主眼眶微红,倒是生出许多感慨与喜悦来,抬手抚了抚杜则的手背,柔声道“现今你回来了,我们一家子才算是齐了。至于皇上那里”她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只是抬眼了左右,到底没有说下去,反倒是转开话题,“行了,正好人都在,陪我一起用午膳吧。”
福宁长公主一手拉着自家侄子,一手拉着自家儿子,实是心满意足,初见时候那般的雍容端庄倒是改作了长辈特有的慈和宽厚,甚至连顾琳琅也跟着沾光,在公主府里蹭了一顿午膳。
虽说福宁长公主对着杜则与薛怀阳千好万好,但对着顾琳琅便又远了一层。用过午膳,她好似才想起还有这么个人,招手把顾琳琅唤到跟前来,温声言语道“按理说,你这一路也是辛苦,则儿也到这了,是该派人送你回忠勇伯府去。只是,则儿身份特殊,还是得寻个好时机才能露面。所以,这消息也不好走漏”
福宁长公主意味深长的一顿,一双凤眸着顾琳琅,似有几分深意。似她这般的上位者,从来也不必把话说透了,只要轻轻一点,底下的人自然会接下去。
顾琳琅心有七窍,听到这话自是心领神会,连忙道“长公主说的是,此时却该小心些才是。小女左右也是无事,自是不必急着要回伯府。在此事结束之前,还望殿下能替小女安排住所暂住几日。”
福宁长公主喜她伶俐懂事,略一沉吟便道“你和则儿自小便在青岳山上作伴,自来亲近,这会儿也不好叫你一个人住去外头,便一同在我这儿住下吧。”她这安排,既是安抚顾琳琅也是为了把人留在身边着,颇有几分恩威并施的意思。
顾琳琅只当什么也不知道,欢欢喜喜的点头应了下来,嘴里道“多谢殿下恩典。”
福宁长公主又吩咐下人,让人去替杜则还有顾琳琅收拾东西,让他们先回去歇会儿,自己则是留了儿子薛怀阳说几句话。
薛怀阳与霍铮同年,两人又有些亲戚关系,长辈几个说起来不免常将他们拿来比较,一旦比起来便是哪哪都不一样。霍铮好武,最是个风流美人的,偏又有些个霸王脾气,成日里无事生非,京里那些个纨绔子弟里面他算是头一位;薛怀阳自小便是极懂事聪慧的孩子,年纪小小便能出口成章,说一句神童也不为过。按理,他有个公主娘和皇帝舅舅,很不必似那些寒门子弟一般科举上进,偏他整日用功苦读,现今这般年纪便已得了“解元”的名头,只等来年下场再考个进士,若真的运气好加上他皇帝舅舅有意,不定还能争个“大三元”。
儿子懂事,福宁长公主也甚是欣慰,许多事也都不瞒他,一一说与他听“我迟些便要入宫去,则儿的事情还是要先和太后说一声。马上便要过年,宫中年宴便是极好的机会。”
薛怀阳对着母亲,倒是沉静了不少,他眉心微蹙,犹豫片刻才道“母亲可是想好了陛下原是打算要在年宴上宣布皇后有孕之事,这才属意大办今年的年宴,您要是趁着那时候将杜则推出去,帝后心里头必是要不高兴的”他顿了顿,言语温温,可内中却是极冷静平淡的,“如今时过境迁,朝中已无多少旧臣,您又何必为着杜则与陛下生隙”
福宁长公主凤眸微挑,瞥了儿子一眼,面上神色淡淡,语气亦是平平“你年纪轻,能沉住气,冷下心,自是好事。只是”她似是想起了什么令人嫌恶的事情,撇了撇嘴角,断然冷声道,“只是,此时若是不把杜则推出去,等皇后诞下皇子,那便晚了。”
薛怀阳闻言一怔,不明其意,只得抬眼去福宁长公主,目中带了几分疑惑之色。
福宁长公主抬手抚了抚自己的鬓角,纤长白皙的指尖拨弄着大凤钗上头垂下的流苏,碧绿的翡翠珠子在她指尖滑了过去。她似是沉默片刻,方才开口道“有些事我也不好与你多说这么说吧,我无意间撞见了皇后一桩极隐秘的旧事。现今上头还有太后和皇上,皇后虽是视我为眼中钉却也不好动手。可若是等她来日诞下皇子,坐稳底下的位置,甚至成了太后,恐怕就要腾出手来拔走我这颗眼中钉。”
福宁长公主眉心折痕松开了些,抬眸去儿子,眸光沉沉“杜则便是对付皇后最好的棋子。你明白了吗”她红唇微翘,透出几分慈和来,仿若漫不经心的道,“再说了,宝恩不也十分喜欢他吗当年先帝还在时便常说要叫他们表姐弟定亲呢。”
薛怀阳已会过意来,点了点头,便道“母亲的意思,我都明白了。”
福宁长公主抬眼着自家丰神俊秀的儿子,见他一点就通,极是欣慰,抬手抚了抚他的肩头“我便知道,我儿一贯聪慧。”说着,她叹了一口气,轻轻自语道,“若可以,我也想做个安享尊荣的长公主,万事不管,可皇后那里唉,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至于杜则那里,你也要用些心我瞧他虽是自小长在山中却识文知武,心思深沉,意志坚定,颇有乃父之风,日后怕是要有大作为。”
薛怀阳站起身来,垂首应道“儿子明白。”
福宁长公主叹了口气,这才拍拍他的手臂,让他回去休息“好了,回去歇会儿吧。宝恩年纪轻不懂事,你记得也要着些,年宴之前万万不可出事。”
薛怀阳低声应了下来,这才起身往外去。
与此同时,杜则与顾琳琅两人正并肩站在院中的梅树下,着不远处的那些丫头端着东西进进出出,收拾屋子。
顾琳琅对薛怀阳倒是有些好奇,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对了,你那个表哥,我瞧着倒是眼熟。”
杜则心中不知怎的生出一团炙火来,烤着心尖,闷热难受。他心里闷得难受,口气上头自是不大好,冷嘲热讽的道“第一回见面便觉眼熟你还不如说你们是前世有缘来得好”
顾琳琅听出他的不悦,摸了摸鼻子,没应声,心里却道还真是前世有缘呢,那人生得和乔逾明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差点没把她吓出个好歹来。
杜则原就是随口一说,说完又为着自己这刻薄的语气觉得后悔,只是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顾琳琅应声,心头跟着一沉,便好似被人浇了一桶的冰水似的,又冷又沉。只是,他那颗被怒火和妒火烧得滚烫的脑袋却出人意料的冷静了下来,他一面掩饰一般的仰头去枝头那一簇红梅,一面暗自思忖起来顾琳琅那模样,好似还真是挺喜欢薛怀阳的。而且,就算没有薛怀阳,不也还有霍铮什么的
他眨了眨眼睛,枝头的红梅颜色灼灼,艳如胭脂,忽而心念一动,起意抬手要去折一枝下来。
顾琳琅见了,不免说他一句“你手里又没有杯子瓶子的,这会儿折下来做什么倒不如留它在枝头呢。”
杜则却仿佛想通了什么,抿了抿唇,露出一点笑容来。他五官轮廓极深,犹如刀刻,此时微微一笑,便如击冰碎玉一般令人悦目。
他若有所得,侧首应了一句“留在枝头的,谁都能瞧,折下来却是我的,只有我能瞧能嗅。”说着,信手折下梅枝,不经意的垂头去嗅那花枝上的冷香,心中主意一定不能再拖了,必须先要与顾琳琅说清楚,否则还不知要有多少个霍铮、薛怀阳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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