荥阳县城地处黄河边,是三州汇聚之地,地处要冲,也是丝绸之路已重要站点之一,整座县城竟有十多万人,端的是一座大城!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慧明犹如在旅游旺季进入宋城的感觉。
“云游僧广慧,年二十二,原青海青唐城乌鸠寺出家僧人,有度牒为证。今诵经一百二十纸,并诵诸陀罗尼,照请法名广慧,住荥阳县安水镇智者寺,为该寺监院。”
这是慧明以银两开路,耗费近五十五两银子,到县衙请的一张度牒。在衙门口,慧明说“买”的时候,还被训斥了一顿。这度牒便是慧明的身份证,可让他在后续旅途中便宜行事,不用那么束手束脚。
毕竟是青海青唐城乌鸠寺广慧僧,与少林何干?
正往前走,慧明突觉身后有异,他转过身去,只听得大街那头响起一阵马蹄声和呼喝声,一辆马车冲进了集市大道,丝毫没有减的意思,一路上踢倒了数个路边小摊。
车夫是位年轻后生,长相颇为英俊,他瞪着眼睛大声呼喊:“快让开,快让开!”也不知是无法把马停下来还是不惧伤民,车居然未降丝毫。
因丢了燕云十六州的缘故,大宋丢失了本朝最大的养马地,马在北宋可金贵着呢,能用得起马车的人家非巨富即大贵。
慧明轻轻一晃,避开了飞驰而来的马车,却不想车轮路过一块松动的石板,立马溅起一片泥水,慧明只得再次闪避。
“这个臭小子!”他歪着脑袋看着离开的马车,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去。
“啯啯叮,啯啯叮……”火星四溅,一连串的打铁声从铺子内传来,这是慧明在荥阳县城找的第四家打铁铺,叫冯七铁匠铺。
“要买什么,自个儿看。”打铁的汉子一脸络腮胡,却刮得颇为干净,他头也不回地冲慧明叫道,想来此人就是这家铁匠铺的主人冯七了。
铺子有二十几个平方,铺着几张桌子,上面摆了一些菜刀,剪刀,锄头什么的,灰黑的墙上挂了两把长剑,银光闪耀,看上去颇为不凡。
慧明拿起一把把菜刀,不断用手指轻抹刃口,暗自点了点头。
“嘭!”一声轻响,慧明把背后的布包放在台子上,今日他到铁匠铺前,把光头用布包了,衣服也换成了普通庄稼汉的模样。他对铁匠说道:“师傅,帮我融了,打作一根铁杖和一把匕。”
冯七猛力锤了四、五下之后,将铁块淬火,然后放下铁锤,一拐一拐地走过来——他居然是个瘸子。
铁匠上下打量了一下慧明,见对方面生的紧,他打开布包,将其中一把弯刀握住,只觉手臂一沉,暗道一声:好家伙!他忙运劲提起弯刀,只听得“嗡”的一声低吟,感受着自刀刃传来的阵阵寒意,冯七汗毛忍不住倒立起来,忍不住叫道:“好刀!”
来回翻转着手中弯刀,冯七打量着这刀的打造工艺,过了好一会才问道:“你说什么?”
慧明见铁匠随手拿起这柄四五十斤中的弯刀,暗道此人臂力不小,便说道:“将这两把刀融了,做成一根长六尺左右的铁杖,再作一把七寸长的匕。”
“啥?”冯七闻言不由地瞪圆了眼睛,他从地上捡起一段手臂粗的木条,一挥弯刀,木头径直断开,断口处平整光滑,他喝骂道:“小子,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你要把这么两把削铁如泥地宝刀给熔了?你……”
冯七靠过身来,目光盯着慧明沉声道:“这刀是你的吗?还是说是你捡的,又或是偷的?”
慧明嘿嘿一笑,他矮身从地上拣了一段木头,目光却不离铁匠拿刀的手——保不准这家伙会一刀劈过来。他左手拿着木头,右手弹出食指,对着木头就这么来回戳了五六下,每次手指头都插到根部为止。
慧明将木头翻转过来朝向铁匠,笑道:“你觉得我需要什么宝刀利刃吗?”
除修炼九阳神功外,慧明在多罗叶指上所耗精力最多,这也是他压箱底的功夫。多罗叶指共有三重境界:“刺木”境、“碎金”境和“散云”境。此时的他已入碎金境,不过未臻至大成,至于散云境,他的多罗叶指指力只可凌空击出五六尺远的距离,离天上的“云”还远得很。
慧明原本想在弯刀上戳几個洞,但一想,能纯以指力在铁器上戳出洞来的,天下也就那么几家,如此有露陷的嫌疑。
冯七一脸骇然地看着慧明,这木头可是来产自云南的铁木,是自己用来测试刀器锋利程度的试刀器具,铺子里最好的斩骨刀,全力下劈,也只能一次性剁进去半寸。
这和尚的手指头是拿什么做的?
呆了半晌,铁匠期期艾艾道:“确实用不着,确实用不着。”
慧明五指用力一捏,手中木头四分五裂,随手将它们扔进火炉中后,他对铁匠说道:“哦,铁杖不要太粗,也不要太细,要让我握着舒服。”慧明把手摊开展示给冯七看。
冯七看着慧明一双白嫩又稍显细小的手,微微一愣,这双手竟比他家婆娘的还要细嫩,心中嘀咕:“人长得平平无奇,一双手倒是好看,便是长在富家小姐身上也不寒碜。”
慧明问道:“需多少银子,何时可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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