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冰珠听得胸口起伏,大口的喘着粗气……终于忍不住了,她拍了一下桌子大声骂道:“姓屠的!你就是一个畜生,你太自私了……自私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为了自己的目的……恩将仇报,滥杀无辜,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大魔头!”
上官平坐在地上整个身子都在抖,恨恨的声音道:“他们有什么错吗?你真是一个心胸狭窄的魔鬼啊!你真是丧尽天良呀!我一直以为是我们家欠你的……可原来是这样,你也太狠毒啦!”
屠佳宗闭着眼睛对他们的话似乎是漠不关心……裴冰珠忍不住跳了起来狠狠地给了他一脚,指着他大声的骂道:“本是你的错……你却是满脸的怨气,还把责任推给别人,就是一个内心龌龊的奸贼!你还有脸说?人家高姑姑本来就没有爱过你,你却是自作多情,一手操纵了这场悲剧,实在是一个万恶之人!你的卑鄙之处并不仅仅因为这些,还有……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公开找我们,偷偷摸摸的干些下流的勾当实在是小人之所为啊!老实说……还干过哪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屠佳宗惨淡的笑了一下道:“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说着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想当年……在起居生活上,师妹对我倒是挺关心的,可平时就是不爱理我,我怎么逗她她都没有正眼的看我一次——无论是什么手段,我都是挖空心思的想让她开心!可是和上官风一接触她就连说带笑的,我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平时师妹对我的关心也慢慢地转移了,我真的是心有不甘啊!我从小就喜欢猫捉老鼠的游戏,有时候我很后悔……为什么那时就一剑痛痛快快的杀死了上官风呢?真是浪费了一枚棋子啊!”
话到这儿……只听“叭”的一声,裴冰珠结结实实的给了他一记耳光,恨恨的道:“平哥顾念你对他有养育之恩,不忍心对你痛下狠手,我们可没有任何的关系,再口上无德的话我马上就杀了你!”
屠佳宗咧了一下嘴,嘴角儿的鲜血慢慢地流了下来,他笑了笑道:“反正早晚都是死,你又何必急于一时呢?我还有很多的秘密没有告诉你呢!现在来看……我的天才并没有浪费,正好用在了他儿子的身上,我一样可以像玩儿老鼠那样把你们逼得走投无路……”
裴冰珠一下睁大了双眼,盯着他问道:“怎么?你……你是不是还做过很多伤害平哥的事情?”
屠佳宗的笑总是那么的透着残酷,他似笑非笑的道:“无论做什么我都是有代价的……我有很多的银子放着实在没有用!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而且我给自己起了一个绰号……”
上官平接过了他的话头道:“叫天行尊者……”
屠佳宗答应道:“不错!现在你多少的明白了一些事情的缘由了吧?”
裴冰珠指着他的鼻子,手有些颤抖了,咬着牙恨恨的道:“你……平哥的那些朋友原来都是死在你的手中啊?你这个魔鬼!”说着忍不住抬手又是一记耳光。
“其实我一直就在你们的身边……”屠佳宗不紧不慢的道:“包括你们被那只老虎逼下悬崖……”
裴冰珠看了上官平一眼,心中也明白了当时是如何处在深谷之中的了……
屠佳宗继续道:“那时我以为你们是必死无疑,心中还有些不甘呢!可有一天我听到了平儿的呼叫声……我的心中暗暗高兴,我依然还有戏耍你们的机会,于是我就将那把断剑抛入了山谷之中……事情正如我想的那样展着……我将你们引入环峰山庄是想利用你们来挑起庄内的纷乱,可是……我对庄里的那些人估计的太不足了!还使得那些兄弟们没有来得及施展自己的才能就命丧山沟!真是痛心啊?”
裴冰珠睁大了眼睛问他道:“什么?在路上好几次遇见的都是你吗?可你……怎么变化那么大啊?”
屠佳宗淡淡的一笑道:“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过筋骨伸缩术吗?其实你们进了山庄后我就后悔了,怕你们和庄内的那些人成为朋友,山庄里的人我惹不起……而且那些世外高人都心地善良,明辨是非,那样的话我就是有上天入地的本事也无法报了仇了!幸好平儿生性多疑,不顾你这个丫头的劝说离开了环峰山庄,这样……你们就又钻进了我的圈套!如此……那四个傀儡死了也是值了,可惜啊……让他们去山庄本来是准备用‘离间计’的,可是想不到那么快就被识破了!!”
这些话让二人一下明白了那四个恶人暴尸荒野的原因了,上官平口中喃喃的说道:“可惜啊!怪不得……怪不得山庄里的人都是一些奇人异士呢?!我……唉!我真的就是一个糊涂虫啊!”
裴冰珠倒是一下来了兴趣,急忙问道:“那个山庄里到底是些什么人啊?连你这个大魔头都怕成这个样子?我就不信他们都是神仙!”
屠佳宗闭上了眼睛,叹了一口气道:“将死之人……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索性就来个一吐为快吧!只希望我死之后不要将我抛尸荒野就好!“口气如此的悲观倒是让上官平心里不是滋味了!屠佳宗呼出了一口气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江湖传言——见了千指仙,不想做神仙!相遇渡客佛,君王空坐殿!这句话在武林之中可以说是妇孺皆知的!”
裴冰珠使劲点点头道:“这句话谁也知道,可那只是一句江湖流传的空言,是人们对美好东西愿望的一种寄托!还真以为世上有那样的奇人异士不成?我就不信——那两个人就有那么大的本事?”
屠佳宗淡淡的一笑道:“当然这次千指仙飞鹰师太并不在山庄,可是渡客佛冯云旭你们是见过的,要不是他的帮忙……你们这次就已经难逃一劫了!说来也是我帮了你们的忙,如果没有打伤那三个拦路抢劫的人……你们的结果也许会更好一些的!”
“什么?”上官平忍不住直了一下身子,大瞪着眼睛问道:“那个客栈的掌柜就是江湖上盛名远播的渡客佛先生?还有那三个……什么鹫峰三怪的坏人难道也是环峰山庄的人?他们……是的——我已经想到这些了,只是把他们想的太坏了!真的好遗憾啊!我们竟然与他失之交臂!看来防备坏人虽然没错,但谁都不相信就是一种罪过啊!无意间却让自己失去了那么多!”
屠佳宗嘿嘿一笑道:“可惜我没有胆量杀死他们,不然的话……那三个人只是山庄的看门狗,但如果我在出手的同时没有对他们使用毒粉的话……我也不会轻易得手的!都是世外高人,行为就有些与正常人格格不入……所以他们做事儿的行为和正常人是相反的,他们看不起那些遇难就顺从、迎风就俯身的人,偏偏嫉恶如仇,路见不平与他们作对的人倒成了山庄的贵客!因为与劫路的恶人作对必然是正义之士!如果不是我出来搅合一下子,你们也会成为环峰山庄的贵客的!嘿嘿……可一切我都计划好了!一开始他们会以为咱们是一伙的!可是……山庄里毕竟是一些非同一般的人物啊!以至于我的计划差一点儿就破灭!”
这番话更是让上官平有些懊恼不已了……
裴冰珠忙过来安慰他:“平哥!已经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去想那么了,最起码现在我们揭开了心中的一些谜团!这儿没你的什么事儿了,你收拾一下东西现在就离开吧……”
上官平一下站起了身子,咬着嘴唇闭上了眼睛,有泪珠儿从他的眼角滑落……他轻声的道:“珠妹!可以留下他一条性命吗?无论他的错有多么大,他都是我的养父啊!”
裴冰珠转过身去不再看他,声音敦促道:“我是叫你离开……又没有说要杀死他,你这优柔寡断的性格迟早会害了你的!别再说了……我知道会怎么做的……”
上官平默默地点了一下头,便去收拾东西……屠佳宗一阵长声的冷笑,然后慢慢的道:“有时候人最大的悲哀就是自以为是,优柔寡断是最大的敌人!哪怕就是因为一念之差,其结果也是一生都无法弥补的!我后悔当初自己懵懂,做事儿不果断,对待感情畏畏缩缩,不敢向师妹表白,才导致了今天这样的结果!如果被拒绝过……我对师妹就不会那么痴狂了!平儿!无论将来你的命运如何,做事儿都不可以婆婆妈妈的,那样会误了大事啊!特别是对待坏人……尚不可存在太过姑息的念头,可惜你……唉!”
裴冰珠冲他呸了一声道:“你闭嘴!根本就是你心胸狭窄,做事冲动,心狠手辣的原因!别废话了,在平哥没有离开之前我想和你说一句话……因为我很了解他,他怕我会杀死你!我知道平哥心里恨你但他决计不会伤害你的!我希望从今往后咱们的恩怨可以一笔勾销!但你做的坏事儿也不能就这样白白地过去,我会像他的父亲那样废了你,省得你以后再做坏事!这样平哥也就可以放心的离开了,老匹夫!这已经是对你最大宽容了!希望你以后能好自为之吧!”
上官平边收拾东西边低声的道:“我希望是能给你老人家颐养天年,可我怕无法面对九泉下的父母!但请你放心,将来你老了我……我会为你送终的!”
屠佳宗的笑声有些无力:“平儿!你像你父亲一样的仁慈!但是做事儿你缺少你父亲的果断爽快!有时候……对坏人太宽厚就是在放虎归山啊!”他的话似乎是别有含义!
裴冰珠听了这话一下睁大了双眼,快的一下把长剑抓在手中,寒光一闪,直刺向屠佳宗胸口的“膻中穴”,上官平闭了一下眼睛,嘴巴张了一下,但那句“剑下留情”的话终没有喊出口!看剑尖儿离胸口只有半尺左右,屠佳宗猛然手一翻,右手五指一下抓住了剑身,裴冰珠用力抽拉,竟然无法摆脱!屠佳宗一阵的狞笑道:“你们应该先把我废了以后……再向我打听那些过去的事情,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啦!你们像我当初走江湖时一样的糊涂懵懂!像我这种恶迹斑斑自毁名声的事情会轻易的对仇人说出来吗?那不是自寻死路嘛?敢说就是有恃无恐……谢谢你们给了我冲开穴道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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