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佗和一年前一样,只是更显风尘。
这一年他似乎完全没有再接受太平教的一分一毫,而且还是秉承着治病救人的原则,只怕对于穷苦人民求诊,也不会收取多少诊金。如此可见,这一年他吃了多少苦。
神色已经没有以前那么饱满,甚至多了几分沧桑。也不知道是看多了这个世间的人情冷暖,还是为这病态的世道操碎了心。
“帮忙,老朽一个人忙不过来!”华佗指了指旁边的矮几。
“唯!”方云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在华佗身边,至少有五个矮几,除了自己这一个,其他每个矮几都有一个他的弟子坐在那里。不过比起一开始他在黄巾军营地里面那二三十个弟子,如今在他身边的弟子,却是少了太多了,也不知道这一年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管如何,方云还是坐在那里,接受着患者的诊治。
此刻的他《青囊医经》早已max,这就意味着他的医术甚至已经超越了现阶段的华佗。要给这些没什么大病的患者诊治,却是没什么困难的。
小病小痛的,给他们开个药方,药物都是一些随处可见,甚至可以自己采集的药物。
别小看这年头的百姓,那个乡里没有几个拿得出来的药方?说到底,医生还是太少了,若是自己不掌握点草头方,说不得一个小病都能拖成大病,最后直接把自己熬死了。
一些还算严重的病症,则是帮他们推拿一下,甚至进行一点针灸,最后再开处药方。至于收费多少,那就不是他担心的事情,华佗自然安排了人手。
有了他的加入,队伍的进度提升了不少,本来以为一天都忙不完的,却不想到了下午四点多,队伍已经清空,华佗和他那随行的五个弟子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则安,一年不见,医术居然已经进步如斯!为师如今也不得不承认,你可以出师了!”华佗第一时间来到了方云的面前,郑重的对他说道。
周围几个师兄闻言,也不由得一愣。
要知道,华佗的医术教导得非常严格,就算是他们从小跟在他身边学医,至今也还没有得到他的承认。没想到这个入学最后面,学习时间最短的师弟,居然已经可以出师了!
不过回想一下,之前他的那些治疗手段,就算是资格最老的师兄,也不得不承认,方云的确有这个能耐。就医术水平而言,他似乎和恩师已经没什么差别了。
“弟子有幸拜入师尊门下,医术自然不敢荒废。倒是道术,有不少地方却是不得甚解。”方云笑道。
“得了,那炼体之法,需要的是持之以恒,与资质没多少关系。不得法,那就继续练习便是。”华佗没好气的说到。
“说起来,弟子此番前来,只为请师尊出山,担任医学院祭酒一职!”方云笑了笑,然后退后三步,郑重的行了一礼后请求到。
“你那里,似乎可没什么医学院啊!”华佗笑了笑,似乎问非所答。
但方云却听出了许多,他能够感觉得到,华佗似乎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也知道自己如今的势力。他离开太平教那么久,是如何得知这些的?
“别想太多,张角那厮到底还是不放心我,所以派了一名暗部在我身边,说是传递消息,照顾我的安全,实际上却是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不过托他的福,我才知道原来那个当年的黄巾军小卒子,居然能够在一年的时间里,成为第三代天公将军……你干得很好!”华佗饶有深意的看着方云,颇有点老怀甚慰的语气说道。
“方某能够今天,也是有赖当年师尊赐予!”方云再拜。
若非华佗收为弟子,而且据理力争要带走,只怕波才也不会看上自己。隐没在那黄巾军二线士卒里面久了,死在什么地方都有可能,更别说可以有今天的成就了。
所以总结起来,当年若非华佗,也就没有今年的自己。
“为师也是爱才心切,真正做到这一步,还是靠你自己的努力。若非你的确很有才华,也不过是泯然众人罢了。”华佗笑了笑说到。
“说起来,师尊,其他的师兄呢?”方云好奇的看了看周围。
“别提那些家伙,受不得苦医心不稳,得知我离开太平教,就走了一半。随后陆陆续续吃不得苦,也就离开。又或者是得到了某个士绅的邀请,就给他们当了座上宾客。真正持之以恒,跟着为师的,也就这五个师兄了。”华佗无奈的回答到。
“人心思变,这本没什么好说的。不过师尊也是,虽然心怀百姓,但也必须要照顾好自己的饮食才对,如此苦日子下来,都憔悴了不少。最重要的是,师尊您就一人,如何能够照顾到这华夏大地的芸芸众生?弟子打算在新黄县建立一家专门的医学院,专门培养医学人才,日后大量的医者从医学院毕业,自可遍布大江南北,为广大老百姓脱离病痛的折磨,岂不比师尊如今到处游医要好得多?”方云抛出了自己的橄榄枝。
“我说你哪来的医学院,原来是设套打算把为师套牢啊?”华佗笑道。
“那,就不知道师尊您是否会入套了?”方云淡淡一笑。
“你和张角不同,完全就不是一个层次。他本来才华也不错,但见识和手段却远不及你。就冲这点,你比他更有机会问鼎天下。老朽,就去沾沾光好了……不过话必须要先撂下,若是你不能够建设那所谓的医学院,而且培养出来的医生全部挪为私用的话,为师也会和你恩断义绝!”华佗笑了笑,感慨了几句,然后在答应之余,也不忘记告诫一番。
“弟子谨遵师命!”方云郑重一拜。
“所有人收拾收拾,明天启程!”华佗摇了摇头,回头对几个师兄告诫道。
几个师兄也是松了口气,这段时间日子过得绝对辛苦,能够有个组织当靠山,到底还是好事,至少以后待遇总能好上许多。
当晚,童渊也是亲自拜会华佗,亲自当面道谢。华佗得知童渊居然也被邀请为枪法教头,而且居然还是方云的枪法师父,语气都好了许多。
就在那一晚,两个‘老家伙’就这样勾肩搭背,成就了一段忘年之交。
而方云也在角落,看着两人落入自己彀中,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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