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又将三具躺在地上的人,随手扔出了山庄,至于他们是死是活,萧然早已不在乎。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张恨水和王先运的伤势。
萧然将两人扶进了山庄的房间,分别安置在同一个房间的两张床上。之所以这样安排,是因为担心还有后续的强敌到来,他怕自己分身乏术。
经过检查,王先运只是受了极重的内伤,休养一段时间应该就不会有大碍。张恨水的情况,却严重得多,萧然将他扶上床时,他实际上只剩下了一口气。萧然拼了命似的运转内力,为张恨水调息疗伤,却奈何他身上经脉早已寸寸碎裂,更关键的是连内脏都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萧兄弟,不要再为老夫浪费内力了。“张恨水轻声的说道:”我夫自知回天乏术了,有几件事,要交待给你。“
”老哥哥,你别说话,相信我,我一定能治好你。“萧然哽咽着说道,随后沟通天地,一股股庞大的天地之力被摄取而来,如汪洋般注入了张恨水体内。可现在的张恨水就像一个漏了洞的水缸,而且是那种千疮百孔的水缸,又怎么能存得住水。
不过,由于萧然强大的内力和天力之力的冲刷,张恨水的精神状态的确好了不少。他轻轻拍了拍萧然的肩膀,叹道:”老夫纵横江湖五十多年,此生最骄傲的,就是结识了你这样一个忘年之交。别再浪费内力了,让老哥哥把话说完,别让老哥哥带着遗憾走,好吗?“
萧然闻言,终于停止了往张恨水体内输送内力,他扶着张恨水坐了起来,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张恨水挤出一副艰难的笑容:”萧兄弟,你现在到底到了什么境界?像楚轻岚那样的绝顶人物,你都能像拍蚊子一样,轻易打败。“
”老哥哥,我本来也想问你这个问题,这天人九境,真的只有九个境界吗?为何我却进行了十次内力压缩,而且压缩后,内力仍然是液体状态。“
”什么,你再说一遍。“张恨水原本暗淡的眼神居然亮了一下。
萧然只好再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张恨水喃喃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居然真的有这样的情况。“
”老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您别着急,慢慢说。“萧然见到张恨水如此激动,有些担心他的伤势急剧恶化。
张恨水咳嗽了几声,这才说道:“这天人之境,确实只有九个境界,不过,传说只有极个别人,可以将内力再精练一次。从古至今,据说只有一人曾经做到了这一点,他就是号称无敌的剑神无名。但因为此人的事迹太少,后人都以为这只是个传说,并没有太多人相信。没想到,你居然也做到了这一点。对了,你现在的内力是不是紫色的?“
”嗯,和紫色差不多,只不过我的内力好像是紫金色的。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萧然疑惑道。
”啊!!居然已经到了紫金之色。“张恨水睁大了眼睛,眼中俱是难以置信之色。他忽然大笑道:”不愧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世经脉,传说中这达到天人第十境的武者内力共分为三个层次,分别是紫色、紫青色和紫金色。而这紫金之色,正是第十境中最精纯内力的体现。“
萧然晃然,这本来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可他现在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老哥哥,那这种内力,能不能救你。“萧然急切问道。他现在最关心的只有这件事。
张恨水苦笑摇头道:”唉,兄弟,不要再为老夫的伤情伤神了,现在就算是大罗神仙亲临,恐怕也束手无策了。“
”老哥哥想求你两件事,希望你能答应我。“张恨水的声音越发虚弱。
”老哥哥,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千万不要用求这个字,折煞我了。“萧然连忙道。
”这第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帮我执掌暗阁,现在四大太上长老已逝,暗阁的实力必然大不如前,暗阁之前有我镇着,许多人还不敢找麻烦,现在。。。。。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杀人的买卖,但这个时候,暗阁唯有托付给你,才不至于灭亡。至于你今后想如何改造暗阁,我都没有意见。“张恨水说完,眼中充着希冀地看着萧然。
萧然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答应你,老哥哥。“
”第二件事,我希望你能代我与楚留香一战,帮我找回三十年前的面子。“张恨水说道,眼神中充满着不甘和无奈:”那件事,之前你问我,我真么都不想说,是因为老哥哥我觉得很没面子,我将其视为我一生的耻辱,这几十年来,我闭关青砀山,不出江湖,只是想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亲手打败楚留香,可惜,我做不到了。”
萧然重重地点了点头,没有说任何一句费话。
“你一直都想知道,我和楚留香之间发生了什么,今天老哥哥就告诉你这个我最大的秘密。”张恨水眼睛有点迷离,仿佛回到了那个年代。
三十年前,刚刚进入天人之境的张恨水,在得知妻子被楚留香捉弄了,直接来到江南的落花居,找到楚留香,准备和他算账。当时的楚留香刚刚与天风四郎一战,侠名正盛,无人敢缨其之锋,飘渺上仙的名头,更是让他成为当世唯一的传说。
张恨水却并不在乎这一切,他只知道他的女人被人欺负了,这个场子他一定要讨回来。在去找楚留香之前,张恨水的名声也极大,暗阁之主的头衔,加上二十多年来在江湖未尝一败,让他多少有了些与楚留香为敌的底气。
可当他真正面对楚留香时,却仿佛一个凡人站在了神佛之前,不要说动手,就是动一动身体似乎都十分困难。楚留香当时其实已经准备从江湖中隐退,因为他早已不习惯每天被来自各地的武林高手膜拜或挑战,他喜欢清静的生活,不喜欢被人打扰。
面对前来找麻烦的张恨水,楚留香也仅仅是将其作为众多挑战者中的一名,并没有给予太多的关注。落花居的管事甚至要求张恨水和其他来拜访的人一起等待和排队。张恨水哪能受得了这种气,他一路打了进来,最后成功地闯进了楚留香所在的茶阁。
楚留香见到突然闯进来的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和不满,只是轻轻地倒了一杯茶,将茶凌空送到了张恨水的面前,张恨水正想伸手去接那杯茶,那杯茶杯却似铸进了空气中,任他如何用力,都取不下来。
楚留香见此情景,叹了口气,说了这一句话。就是这一句话,让张恨水羞愧难当,从而选择退出江湖,闭关青砀山。这句话其实很普通,但在张恨水听来,却是格外刺耳。”张先生既喝不到我的茶,也就做不了我的客人,请吧。“
这一句”请吧“,让张恨水郁闷了三十年,也是他一直怒力修行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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