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诗启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冷静的态度只是她用理智掩饰的表象,在离开向景戈的杀人现场之后,一切情感才姗姗来迟地涌出。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上了车,怎么来到了这里——在几乎无意识的行动后,她发现自己现在居然处在三号庇护所旁边的老旧公园。
我到底为什么会来这里?这个问题她已经没有力气去问。她近乎脱力一般地坐在了长椅上。拿起手机,相册里塞满了自己和格兰琪的合照,她曾有过与前辈见面的时间已经不多的预感,却未想到这居然一语成谶。
我的路标——
实际上她不是没有这种预料。在向景戈和他们起那名袭击者的时候,自己的脑中便浮现了格兰琪的脸。宛若孩子的玩笑般的偷袭,在她的印象里,似乎只有无法揣测的前辈会做这种事。
但她也没想到结局居然来得这样快。她又开始抽噎起来,眼泪不断地模糊了屏幕上的画面。她不想在本就承担着负罪感的向景戈面前表露情绪,只能一个人悄悄地排解——那时的平静已经是她最后的防线,而只有在这样独自一饶时候,她才允许自己将悲痛的情感放出。
前辈……死掉了啊。
那个指引自己前路的人,就这么完完全全地消失了啊。
我再也见不到她了。过的回到现实世界之后联动直播,还有很多很多期待的事情什么的,全部都无法实现了。
而与此同时,她又惊恐地意识到那个本就打压着自己的事实。
前辈和向景戈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而他们过去的故事,她却从未听她过。
我又被……排除在外了吗?
——够了。
无论是同一组织的队友,还是仰慕着的前辈,自己竟都没有真真切切地走入他们的世界。她开始这样想,自己与他们隔着厚重的透明障壁,只能远远地看着,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打碎。
这是她真正痛苦的起源。
“为什么啊……前辈……”
但她知道这个问题已经没有人能够回答。身体哭得发抖,她不愿再去思考任何事。
——如果从未认识过前辈,我会怎么样?我还是每都埋头在无生命的公式和理论中,然后慢慢地迷失了自我吗?那她呢,她又是为什么活成了这个样子?
她不知道。
有关于格兰琪过去的一切,她也不知道,似乎直到如今她死掉为止,森诗启依然没有打破那层隔膜。
“喂。”
一张纸被递了过来,伴随着某个听起来有些不耐烦的声音。
“……咦?”森诗启抬起头。面前站着的炔住了阳光。泪水已经将视线模糊,她揉了揉眼睛,看到这声音主饶模样。
是凌卓尔。他的表情还是略带烦躁,又把那张纸往她前面伸了伸。
“谢谢……”
她接过纸巾,擦去眼泪。
“你不是飞鸟那边的人吗,来这里偷偷哭干什么?”
凌卓尔坐在她身边,有意无意地和她保持了一段距离。
“我……啊、抱歉……”
明明想稍微解释一下,可一开口泪水又不自觉地往下掉。凌卓尔看着她这个样子,也没再追问什么。
“算了,你自己冷静冷静吧。不过我也能猜到点……宋瑶出局了,向景戈的积分又上来,是谁都能推出来原因吧。”凌卓尔靠在椅背上,“只是向景戈那家伙,居然真的敢杀人……”
“没樱”
森诗启的这句话却是坚定的,“景只是……一定有什么原因。”
她当时确实不想再听他解释,但也这样相信着。
“……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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