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要前往安诺恩大陆吗?”
“冬日葵花,赤杉木和折叶彩蝶。”
“每个人都向往那个地方,每个人都不肯停下脚步。”
“我问了每一个人不顾一切前行的理由。”
“我想要是有人问起我,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
“这是哪里?”如碎石激荡起浪花,一声疑问落入沉渣。
向凌风打量着周遭环境问着自己。他记得他好像不该属于这个世界,因为眼前的所有只给到他陌生至极的感觉。无垠的天空上是倒挂的银河,遥远的海面上不断升腾着淡淡的闪着蓝光的点。那些暗淡蓝点,馥郁着微弱的生命力,扑朔着穿透过了云霄,汇入到那不见尽头的银河中。
向凌风被一种神秘的力量驱使着,那种力量驱使着他往海边方向走去,海边也许会有其他人的存在,也许能找到此时此刻出现在此的意义,于是他的脚步蹒跚像婴儿一样爬行。可是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海边的样貌始终没有在他眼眸中放大过,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向凌风终于明白这个永远也达不到海边终点的事实。
他坐了下来,有些沮丧,他开始整理自己能够想起的任何东西,可惜的是,他只能想起自己的名字。这时,他突然想到这或许是一个梦,一个任何人青春期都会梦到的毫无厘头,自我满足的梦,但显然他对于这样的梦感到焦躁,而让梦醒的办法是制造疼痛,所以他立马伸出右手想要掌掴自己的脸。
“等等,我是什么?”
大脑向肢体传达的命令被另一个疑问给截胡。向凌风产生了掌掴自己的念头却发现自己既没有右手,更没有所谓的身体,事实上,他只有一个名字,这让他更沮丧了。又过了一会,向凌风想到,若是在梦境中无法制造疼痛让自己醒来,那就想象着自己在渐渐死去,这样身体就会因为恐惧或者别的情绪而被迫醒来。这样想着,向凌风闭上了眼睛,等等他现在并没有眼睛,总之他在努力想象着自己要告别这个世界,更准确一点,是死去,思绪如灰般死去,被遗忘至宇宙尽头地死去,任何人任何事物都不会存在他痕迹地死去。
……
海面泛起闪耀着蓝青色的波光,天上的星辰依旧清晰着,一颗,两颗,千百年来从未变过。向凌风明白了,原来他已经死去了,而这里就是死去的世界。得知到这个事实以后,他有过一段短暂的从沮丧到绝望的感受,但很快就恢复了一开始正常的心情,因为若是真地毫无痕迹地死去,那他为什么还会有自己的意识出现在这片世界里呢。
“这里对于我,我对于这里有什么意义?”
也许是向凌风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一阵狂风吹起身边的沙尘,他的所听所闻所感突然具体起来,更重要的是他刹那间可以感知到这个世界,远处的蓝海接着吹过来一阵阵清凉的海风,向凌风脚下踩着松软的沙粒。
“等等?脚下?”向凌风再次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一切事物都变了,它们重新拥有了温度,月光的清冷和海风的咸湿,这些他都感受的到,他的身体,眼睛,四肢,五脏六腑被天上的星系重新勾连,他作为一个完整的人回来了。
“我是向凌风。”这个时候,他不自觉地念出了自己的名字,“可是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对于眼前这个地方他还是处处不解,好像在玩什么冒险类游戏,每当新念头产生,这个世界才会有下一步进程。
他思索着,还是那徐徐而来的海风提醒了他,也许这次能到达那个海边呢?这样想着,他也这样做着,开始踩着松软的沙滩,一步步地往那深蓝走去。如果放弃掉对于未知的恐惧,这片世界是梦幻般的美丽,大海和星辰绘成了一副天地间飘渺奇幻的漆画。
这一次,他着实走到了海边。向凌风站在沉木所制的狭长海岸上,除了海岸,周围再也没有什么建筑,眼睛被一阵海风的凶猛威势吹得睁不开。
“可是这样到底有什么意义呢?”海浪像是飞蛾扑火一样,不厌其烦地一遍遍逝去在海滩上。星辰永远不可能被抓下来,时明时暗。大海永远不会平静下来,潮起潮落。他这样想着,旁观着一次次的潮涨潮落,像一块久经风霜的礁石一样,他的人和思想也像那块礁石一样。
突然有一次海浪格外强烈,淹没了目光所及的所有礁石,向着站在岸上的向凌风呼啸而来,似是之前被那循规蹈矩的景象麻木了一般,他并没有后撤,也许是来不及反应,任由那海浪打湿了全身。
“啊~”像是应该做出这般反应一般,向凌风呻吟出声。与预想中完全不同的是,那海浪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冰冷,而是十分温暖,远比星光和海风温暖,海水顺着身体流下,流过胸膛,流到脚边,那份温暖逐渐消逝。
“啊。”向凌风主动着发出一声微妙的感叹,他知道他下一步该怎么了。“大海才是在指引着我的”
像是受到了启发一般,向凌风走下了海岸,双脚浸入了那蓝色的大海,果然刚刚那种温暖的感觉并不是错觉,向凌风坚定了心中所想,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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