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日不见,他手痒得很。
姜念最懂有的放矢,他还不上钩,便俯身去端碗,“既然大人用过了,那我……”
“让你动了吗。”
姜念心中一喜,却是怯生生收手,“大人,我刚刚起来,还没用早膳呢。您若是不吃的话,此地粮食节俭,不若让给我吧。”
谢谨闻冷哼:“再节俭,短过你一口吃食吗。”
姜念又抬眼偷看他。
其实哄得差不多了,这台阶谢谨闻肯踏。
“那我再要一碗!”
她几步跑到柜台处,交代完又拎着裙摆回到谢谨闻对面,要落座时才收住动作,小心翼翼问:“大人,我能坐在这里吗?”
明知故问。
谢谨闻笑望她,“你何时这般听我的话了?我要你待在哪儿,你就会待着不动?”
姜念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跟自己混久了,都会变得阴阳怪气的。
谢谨闻以前,似乎不是这样的。
那她就不坐,立在那儿,纤长的眼睫无措扇动,叫谢谨闻疑心她会不会哭。
于是在店小二送上另一碗水饭,小姑娘再度抬眼来看时,谢谨闻松了神,状似随意地甩了句:“别杵着碍眼。”
姜念这才轻手轻脚坐下。
谢谨闻还算给面子地拾起筷箸,却又见她讨好地挪一个小碟子到自己跟前。
黑黢黢的东西,看得他蹙眉。
姜念却问:“您要酱瓜吗?”
谢谨闻回得决绝:“不要。”
姜念却不放弃,在他动筷后坚持道:“您可以试一下嘛,和水饭特别相配。”
“不用。”
眼底的希冀暗淡,她默默将小碟子挪回去,自己夹了一筷,“真的很好吃的……”
谢谨闻攥着筷箸的指节不断收紧,如果可以,他更想去攥姜念。随便哪里,反正不想听她莫名其妙的委屈。
这餐饭吃得“同床异梦”,谢谨闻是食不知味,姜念却惦记着要打硬仗,很用心地吃饭补充体力。
以至谢谨闻最终盯着那碟酱瓜,疑心真有那么好,叫她在这种时候都能吃得这么开心。
手中筷箸在桌上一磕。
声音不大,但姜念耳听八方,塞了最后一口酱瓜,扒了最后一口饭,放下筷子时腮帮子都是鼓的。
取出绢帕擦嘴时,颇不讲究地带下了口脂。
谢谨闻眼光落定那抹红,难怪今日见她有些异样,原是上了一层薄妆。
他端得住,也不必他亲自开口。
姜念收了绢帕很快又道:“大人如今住何处?是要跟我一起住这里吗?”
他只管继续端:“不住。”
“那……”姜念略微思索便又问,“大人何时带我过去呀?”
谢谨闻嗤笑一声,只觉在这里是呆不住了。
他掀袍起身,径直朝外走。
姜念狠狠松口气,与店小二对视一眼,才赶忙跟上。
韩钦赫等得饥肠辘辘,才终于有人推门进来,“公子,楼下人走了。”
他不情不愿起身,拎着自己打包好的衣裳,不忘让人把自己罗汉床也运走。
唯独忘了枕头底下的画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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