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到办公室时候,三个人把自己账户的钱全都提了出来,但可用现金只有一千两百万。王显达有点不相信地问方宇翔:“你不会就这点私房钱吧?”方宇翔看了两人一眼,蹙眉道:“还有一笔钱,前段时间回德国的时候,存进了瑞士银行。这笔钱,不能动!”
言毕,他把手里的几个本子递给了刘凯:“我已经联系好了银行,抵押贷款,你直接去取钱!我继续去借!”
刘凯拿过来一看,原来是他自己的两部车和别墅的房产,“堂堂总裁没有车?你不怕被人怀疑?你抵押了房子,去住哪?再说,你这车,才值几个钱?”
“我问过了,房子可以抵押一千五百万,目前可以取出三分之一的现金。没有时间考虑那么多了,先去提钱!”方宇翔已经没有了心力去想那么多,只要现在能兑换成人民币的,他都毫不犹豫地立刻同意。
王显达按住了刘凯手里的房产证,像是犹豫了很久才下定决心说出口:“宇翔,你不如把你的股份卖一点给李董他们几个老董事。虽然他们跟方董合作已久,但是他们对方氏的觊觎可是司马昭之心,你的名义下现在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这里面真正属于方宇迪的就有百分之十,你只需要卖一个点,就足以交了这些赎金!”
王显达的提议刚说完,就遭到了刘凯的反对:“不行,那些老董事都不靠谱!现在晴晴失踪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如果被董事们知道了,说你养个女人无所谓,但是如果他们知道她的身份的话,你想过后果没?”
方宇翔捏了捏眉心,声音嘶哑地慢慢吐出了几个字:“按照我说的去办吧!今天晚上一定要凑齐两千万!”
王显达和刘凯一齐看了一眼因一夜未眠而显得疲惫不堪的方宇翔,对视一眼,叹了一口气一齐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方宇翔双手捂着脸,沉默了良久,一只手慢慢地垂下来,握成拳头,狠狠地砸到了办公桌上。放在桌子边上的电子相册“啪”得一声,掉到了地上。
垂眸望去,那是从德国回来之后,他和骆子萱精选的一些照片,每张照片上都是一家三口幸福的笑脸。
他连忙捡起来,可是相框的一角还是被摔得出现了裂纹,屏幕中间也出现了一道重影,好在不影响画面的完整。方宇翔抚摸着照片里骆晴晴那张永远看起来有点迷糊,清秀的眉目间却总是透着淡淡的忧伤的脸,他觉得自己的眼里,好像又有了温热的东西。
傻姑娘啊,你到底接了谁的电话,怎么这么容易就上当受骗呢?等你回家了,我一定把你和子萱都绑在我身边,一刻也不许离开!
念及此,心里蔓延上来的痛又加重了一层。从口袋里摸出一小盒药,想倒出一颗,可双手颤抖得药瓶子在自己手里根本不听使唤,“哐啷哐啷”倒了好久,还是没有一颗药出来。
“嘭——”他站起身,使出浑身的力气,把药砸向了对面的墙上,白色的塑料小瓶咕噜咕噜来回滚了几圈,白色的药片散落一地。
这是昨天他让吉祥准备的镇定,不吃也罢!他就不信,他自己的抑制力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
方芳接到方宇翔电话的时候,刚到办公室。昨天婚礼结束之后,她却发现自己见了红,而且肚子疼得有点异样。连夜去医院做了检查,没想到得到的消息却是:她怀孕了!
本来做了蜜月的计划,可是由于身体体质有点弱,医生建议不宜做长途出行。她和凌浩商量之后,暂时取消了所有的出游计划。可是向来闲不住的她,还是决定来办公室做点工作。
“借钱?”方芳有点诧异地问:“出什么事了?”
“见个客户,想送点现金过去。”方芳的谎话说出口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根本没有想好借口就拨通了方芳的电话。
方芳刚坐下来,又起身边打电话边向电梯走去。“弟弟,你从来不在我面前说谎,到底出什么事了?昨天你没参加完我的婚礼就走了,我问刘凯他又绕来绕去打哈哈。我这忙得还没来得及问你呢!”
“我需要五百万现金,没有的话,三百万也行!现在就要,你没有的话,我再找其他人!”他没有力气回答方芳的问题,他知道她不会拒绝他。
“你还能找谁?你既然已经找到了我,那王显达和刘凯肯定已经被你找过了吧!在国内,你除了家里人,你还能找谁?”方芳越来越觉得不对劲,站在电梯里,看着上行的数字,眉心微凝。
“姐,我现在需要钱,现金,人民币!”方宇翔直接被方芳戳中要害,闭上眼无力地吐出几个字。
方芳心里一震,听着那个“姐”从他的口里出来,她更加确定了心里的不好预感。挂掉电话,眼睛焦急地看着数字一层层到达36层。
“到底出什么事了?既然你开口向我这个姐姐借钱,还想隐瞒吗?或者,我跟你之间的信誉度提醒你,你必须提防着我?”一进门,方芳就佯装生气地质问方宇翔。
可是当看到他泛青的胡茬和赤红的眼睛时,她心里涌上来一股酸酸的心疼:“弟弟,是不是别墅那边出事了?”
“嗯——”方宇翔见到方芳,刚刚从眼睛里逼回去的热流似乎又不听话的想要涌出来,他抿着嘴,艰难地点头。
当方芳听完事情的简单经过,什么话也没说,走过去握住他的手,晶莹的眼泪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但她还是勉强地挤出一丝笑道:“晴晴姑娘是个好女孩,吉人自有天相。我现在就去取钱,五百万没有问题,就是不知道现在能取出来的现金能有多少!我让王显达给你送过来!”
“谢——谢!”他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喉咙里仿佛塞进了一团阻碍发音的棉花,声音低沉得已经没有了任何亮度。
除了这两个字,他知道,他不需要说太多。他和方芳之间微妙的感情,多余的语言只会显得更加生分!
方芳的钱很快取了出来,三百万现金。加上别墅抵押取出来的一期现金五百万,不多不少凑够了两千万。当整整两个旅行箱的人民币摆在方宇翔面前的时候,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按照绑匪的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几个陌生的号码全部都是关机!他只好给每个号码都发了一条短信过去:明天钱就可以准备好,如何换人?
方宇翔一直在办公室等到晚上八点钟,放在桌上的手机仍然纹丝不动。一直在旁边默默抽烟的王显达安慰他:“回去休息吧!说了是明天的话,他们不会给你机会,让你提前联系他们的!耐心等等吧!”
“是的,你不休息好!明天哪来的力气去赎人!”刘凯坐起身,附和道。
一想到赎人,方宇翔立刻又恐慌了起来:“他们……她……不会欺负她吧……”
王显达和刘凯被他这么一问,全都愣了愣,刘凯的眼神立刻黯了下去,王显达强作镇静地安慰方宇翔:“不会的,你不是说他们口口声声说有老大吗?他们不会为了一个人,放弃这么多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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