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爪安排秦四虎加强夜间巡逻,特别是十二层楼。电教室是医院的命根子,全县就几家有那么多电脑。秦四虎爽快地答应了。他很感激王经理,退伍回家一年没找到工作,家里帮着找了几份工作都不如意。看到医院招聘巡逻队长,他挺中意,王铁爪也满意他部队经历和经过训练的综合素质。只一个月的试用期,就提前任命他当了巡逻队队长了,他当然感激这位部队的首长。决心干出个样来,所以对王经理的安排言听计从。
凌晨的青城县人民医院,月朗星稀。除了偶尔救护车刺耳的喇叭声以外,四周格外安静。
秦四虎的确太累了,白天巡逻,晚上还要“蹲坑”。上眼皮和下眼皮只打架。他安排其他两个保安就地休息一下,自己握着铁锹把,拼命地睁大眼睛。他断定今晚有情况,所以一直不敢怠慢。
突然,他用铁锹把捅了下同伴,小声说:“注意,有情况。”朦胧中,见两个黑影左拐右拐,蹑手蹑脚地向电教室大门靠近。
秦四虎明白了,他们不走直线,是在绕开监控。白天他们就是来踩点的。“不要急,等人赃都齐了再下手。”秦四虎揉揉眼,嘱咐他俩说。
奇怪,他们居然有电教室的门钥匙。打开门,每人搬一台电脑。没下楼,而是打开楼层管道井,把电脑放进去,再回去搬。放好四台电脑,关上管道井的门,就要开溜。
“上”随着秦四虎一声令下,三个人就向下山猛虎一样冲了过去。不由分说,把他俩按到地上就是一顿铁敲把。打得这两个人,嗷嗷直叫,一会儿就不动了。秦四虎怕出事儿,就叫住了同事,打开手电一看,那两个人已经见血了,但看情况没有生命危险。
他叫两个人看着现场,他赶紧跑到物业办公室,找王经理汇报情况。王铁爪不敢怠慢,胡乱穿了件衣服就往电教室方向跑去。
到了现场,王铁爪一看,心就凉了半截。被抓的人死不了,但肯定有伤。他知道这个事闹大了,自己兜不住。他给师捷发了个信息,天还没亮,打电话不合适。又报了警,不管怎么样,最终也得警察来处理。
都安排好了,他让秦四虎和两个保安背着这两个人去急诊,防止出更大的事。到了急诊他把秦四虎叫到身边认真地说:“这事儿是我安排你们干得,一会儿不管警察怎么问。就推到我身上,你们承担不了这么大的责任。”秦四虎感动地点点头。
好在这两个人没事,只是软组织受伤。折腾到天亮,王铁爪把这个情况报告给师捷。师捷问那三个保安的情况,王铁爪说:“当时就都被带到派出所了,我和警民说了,责任在我。可他们不信我的话,非带他们去问话不可。”
师捷了解情况以后说:“我去趟派出所,先把人弄出来,他们是保卫人员,保证医院人员和财产安全是他们的职责。”他看看王铁爪又接着说:“他们虽然没有执法权,但制止犯罪还是应该的。”
师捷信心满满地到了派出所,但三人的口供对他们不利。秦四虎把责任都揽过去了。他说,医院和物业公司领导都没让他们动手,是他下令动手的,而且在对手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师捷暗暗叫苦,都这个时候了,还逞什么英雄啊。师捷只好和派出所所长刘义说:“他们是为医院才出手的,如果能从轻处理最好,不要拘留,不然影响他们今后的前途。”
刘所长答应,在法律允许的情况下,尽力而为,同时还得看对方的伤情和诉求。
在急诊,两个偷电脑的人基本没事。守护的警察也把情况弄清楚了。
原来这两个人是张金员的哥们儿,平时吃喝不分的那种。张金员被从巡逻队队长的位置上撤下来,安排到家属院,内心很不情愿。重要的是这些年他在医院吃医院。很多黑救护车、医托都和他有联系。他一下来,这些人就再也没市场了,他也就没外快了。
他并不想偷电脑,他清楚那是犯罪,一旦查出来就完了。只是想借此黑物业公司一把,让医院不再信任物业公司。
师捷和派出所民警听了他们的交代,哭笑不得。这群小丑,差点弄出人命来。好在物业公司警觉,不然还真会出乱子。
情况都清楚了,秦四虎等被关了不到十二小时。好在没拘留,不然王铁爪损失就大了。
不管秦四虎是否违法,但这次给王铁爪出了气。他也是普通人,那次张金员给他的下马威,他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但出来做事还得装得有肚量,不然各种关系都不好处。这次秦四虎打了张金员的人,让张金员有苦难言,王铁爪好不痛快。
这还不算完,这件事只要坐实了,他张金员在医院也待不住。怀着愉悦的心情,王铁爪自己做主,给秦四虎上调了二百块钱的工资,其他两个保安各上调了一百元。
他很感激秦四虎,关键时刻把责任都承担了。在不知道结果的情况下,做出这样的决定,王铁爪怎能不感动。
师捷让王铁爪把今天发生的事件通报给杨树坡,王铁爪很为难。从上次张金员发难来看,杨树坡和张金员关系不一般。张金员出问题,杨树坡第一时间就应该知道。如果说是杨树坡策划的,可能冤枉他,但说他知情应该问题不大。
王铁爪找到杨树坡科长,将早上发生的事,实事求是地通报给杨树坡。杨树坡破例大骂张金员,说他做事太莽撞,应该严肃处理。
王铁爪没全信,但装着信了。他清楚,师捷让他这样做,可能和下一步整顿医院外部环境有关。不管黑救护车还是医托还有其他问题,仅靠物业公司是不行的。
师捷正忙着电梯工考核的事,人数定下来了,只留二十人。他找到护理部主任马晓丽,把院长的意见传达给她。马晓丽亲眼看到欧阳玉茹院长和师捷助理都是在为院做实事的,所以全力配合师捷组织电梯工考核。她们出试题,出监考,让师捷助理把关就行。师捷第一次做事这么顺利。
他约王铁爪在门诊楼下见面,主要是告诉王铁爪,电教室的事先压一压,先把电梯工考核的事落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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