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翎一惊,抬头看着他,说道:“你要去看德贵妃?”
“怎么了?不行吗?我小时候徳娘娘对我很好啊,就是现在也不错啊,我跟皇兄关系又这么铁,皇兄经常不在宫里,我即是她半个儿子,去看她理所当然啊!”萧逸霖一脸坦然地说道。
连于心芷都看着揪心了,伸出手拍了拍他肩头上,说道:“孩子,你这么单蠢,你母后知道吗?”
“嗯?”萧逸霖白了她一眼,拍开她的手,难得脸上露出些怒意来:“我是单,但我不蠢,谁真心谁假意,我看得很清楚!”
说完,他眼神沉沉地看了莫子翎一眼,嘴唇蠕动着想说什么,最后却化成了一句:“婶婶,我也先回宫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好!”莫子翎回了他一个字,看他转身上马离开,她轻叹了口气,说道:“他不是单蠢,其实萧逸霖才是跟我最像的人,有些事情他只是在装傻,也许这才是他最痛苦的事。”
如影若有所思,不明深意。于心芷摸着自己的下巴,嘟囔了一句:“跟你最像?这年龄有点不对吧?”
莫子翎瞪了她一眼,懒得多说,转身走了。
宫里,萧恒首先去了勤政殿,见过皇上之后又去了寿康宫,这才得知太后中毒的事,所幸现在已无大碍,真的是后怕了一阵。
太后对他还是很喜爱的,毕竟这么一个孙子,要文可文,要武可武,还不贫嘴,不油嘴滑舌,比起萧逸霖更多了几分稳重,虽然萧逸霖她也喜欢,但是相比较之下,现在她更喜欢萧恒。
说了些话,太后也看出他眼神有些飘忽,想起德贵妃,她也很痛心。莫子翎没有告诉她实情,怕她担心,但是宫里的消息也不是我能圈闭塞的,尤其对于太后来说。
所以德贵妃到底得的什么病,她心里还是清楚的。
哀叹一声,拉着萧恒的手说道:“你母妃生病了,哀家知道你看了肯定会心疼,不过还是不要过于担心,注意自己的身子。”
“孙儿知道,谢皇祖母关心!”
“你去吧,去看看。”太后想说让他看看就出来,毕竟肺痨这病不好,如果长期接触难免不会染上。但是又觉得那话说出来有些不近人情,便没再说下去。
目送他出门,又叹了一声,自语道:“但愿能医好吧!”
德贤宫,刚走到殿门外,听着屋里德贵妃传出来的剧烈咳嗽声,萧恒的心也跟着一颤一颤的,快步走了进去。
他毫无征兆地挑帘进屋,把随身伺候德贵妃的宫女晴雨吓了一跳,双手慌忙藏到身后,像是在躲着什么,双眼红红的。
萧恒笑脸走过去,只当没看见,目光只是看着床上脸色难看的德贵妃,同时,德贵妃也在看着他,双目还似以往那般柔和,带着慈爱,只是却少了几分神采。
“母妃!”他叫了一声,随身坐到了床上。
德贵妃下意识地把身子里边靠了靠,手里一块手帕轻轻地掩住了自己的口鼻,说道:“我儿回来了?转过来让母妃看看!”
趁着萧恒转过身子的时候,她暗暗地对着晴雨打了个手势,让她赶紧出去。晴雨会意,扭头就往外走,甚至都顾不上向萧恒行礼。
但是萧恒是什么人,常年在军营中的人,别的不说,奸细还是抓到过不少,一个眼神甚至就能看出来什么。但是他没说,只是快速地朝着晴雨背后扫了一眼,小宫女手里紧紧攥着一块白色的巾帕,隐约似有红色露出,他的心一沉,想起莫子翎的话来。
“好像又瘦了,还黑了,是不是?”德贵妃没有察觉,仍然笑着说道。
萧恒也权当什么都不知道,抬起头看着她,笑着回道:“母妃看得真仔细,是黑了,不过没有瘦。倒是您,瘦了不少。”
“我没事,就是这两天偶感风寒,没怎么进食,等身子好些了,自然就胖回来了。”德贵妃本来年龄不大,三十多岁,不到四十,如今说着这话,竟让人觉得瞬间老了十几岁,萧恒心里很不是滋味。
“太医呢?只是偶感风寒,为何会这般严重?”他说着,明显语气就不好了。
德贵妃马上回道:“太医刚走,药也已经喝过了,说再过一两天就会好转了。”
萧恒没有说什么,母子俩又说了些体己的话,德贵妃就赶着他让他回房休息了。
萧恒正好有事要问晴雨,所以也没有推脱,而是说道:“也好,孩儿休息一下还要去一趟萧王府,皇叔有话传过来。”
那话自然是传给莫子翎的,所以德贵妃也没多问,推着让他走了,临走还不忘了说:“等母妃好些了,就亲自给你下厨做些好吃的。”
“好!”他应了一声,转身之际眼神已经彻底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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