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道长请稍后,小的马上就来。”跑堂子见对方发怒,暗骂醉成这熊样还喝,喝死你去九天当仙真得了,脸上却带着职业笑容,恭恭敬敬地出去办事,反正该说的自己都说了。
当跑堂子出去咕酒,李易脸色镇定下来,神色相当的严肃,再次细细考量还有何疏忽,醉酒可是最关键环节,足以证明他不在场的证据,绝不能有半点瑕疵。
这也过的绝不轻松,好在没有半点事情发生,他却知道官府肯定得知,。正在现场进行勘查,或许不久就要找来。
来了壶酒,当着跑堂子的面,急不可耐对着壶喝,那就是酒鬼托生的道人,引的跑堂子不住叹息。
一夜过的倒是安静,两壶急酒下肚,多少还是醉了,和着衣衫就扑倒在床上睡了。早晨起来他还是像寻常一样,起来洗漱吃早点,不多久张二牛就过来了。
也是,刘斐专门固定二牛充当长随,也是他们之间的联络人,这厮是一大早就过来等候,显得相当的敬业。
“二牛,你也不用来的太早了。”李易淡淡地道,昨个真是喝多了,到现在还有些腹中烦闷,老酒后劲太大了,那可是不兑水的纯粮酒啊!就算度数不太高,也经不住大壶的喝,还是经过连番恶战体力消耗的情况下,不醉真没天理了,连屋子里都是酒味。
“道长说的,小人是服侍道长的,怎能怠慢。”张二牛脸上尽是恭谨,说不出的帮闲角色,忍着屋里浓重的酒味,仿佛还甘之若饴。
“算了,做个喝到下半夜,当真是头晕眼花,今个就不出去了,休息两天就要启程了。”
还没等张二牛说话,就听到外面一阵喧闹,房门就被咚咚地敲响了,还伴随着“那是道士可在”的粗嗓门,不由地怒道:“是哪个在喧哗,道长稍待,我去看看。”
李易不言不语,心下却明白终于来了!
张二牛开门正要说话,却硬生生咽了回去,四个公人赫然站在外面,为首的相当眼熟,似乎是两天前街道上那位,还真是很巧啊!
随着门房打开,一股浓重的宿酒味道扑面而来,几个公人都是蹙了蹙眉头,为首的那班头看了看张二牛,倒是笑着道:“原来是你,我们倒是有缘分啊!”
张二牛算是记起来了,眨了眨眼笑道:“原来是节级,那么大早的来有何事?”
“有桩案子,要找一位道长。”班头说着话,也不问张二牛愿不愿意就挤进去,下意识用手捂了捂鼻子,恰好看到了李易,不由地瞪大眼道:“本来有些奇怪,原来真是道长。”
那么快就找到他,可见建康府和上元、江宁县的能耐,李易不动声色起身做个稽首,平静地道:“不知节级来,又有何事指教?”
“既然又见到道长,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听说道长昨日在翠竹楼和孙家两位小官人冲突,不知可否属实?”班头尽量客气些,这个道士来历不简单,能不动粗尽量不动。
“不错,当时贫道南下遇到徐敏子太尉,那是和蒙古虏人激战时,一位老效用救了贫道性命,贫道答应来建康看望他的子女,顺便给了接济报恩。”李易不咸不淡地述说,把矛盾来龙去脉说了遍,并没有半点隐瞒,甚至连刘斐也带了出来,心下默默说对不住。
“道长说的是,还是在下奉我家三官人命,处理徐慧娘的后事。”张二牛不失时机地来了句,他可是机灵人,看到公差来找准没好事,立即把刘三官人名头抬了出来。
班头有些蹙眉了,没想到里面的事挺复杂,看来翠竹楼的那娘们还隐瞒些问题,他旁敲侧击地道:“那道长昨夜和三官人在一起?”
“那倒是没有,一起吃了酒他就回去了,感觉不太过瘾,就回到房间自己吃酒。”李易表情显得怪异。
班头有些挠头了,要是按照李易的说法,对方还真没有作案的可能,屋里浓重的酒味扔在,是做不得假的,这可就让人犯浑了,左右没有办法,只能说道:“昨夜,西水门孙家被人灭门,还要请道长回去问话。”
“怎么回事,孙家被灭门了?”张二牛大吃一惊,眼珠子一转道:“灭了就灭了,干嘛找上道长,不过是冲突而已,也够不上去灭门杀戮。”
李易点了点头,张二牛还算是会说话个妙人,表情惊讶地道:“不错,徐慧娘被误伤,有了三官人从中斡旋,还要让孙家赔上一笔,贫道和孙家并无深仇大恨,看来是节级搞错了吧?”
班头那个头疼啊!不仅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还事关孙家男子被斩尽杀绝,女眷几乎被抢光了,连财宝也被劫掠一空,现在封锁消息还好些,过段时间必然会全城轰动,甚至连朝廷也会被惊动,江宁县很被动啊!
知县和县尉得到消息,也是急不可耐地封锁消息,想要赶紧找出点线索,以免建康府问起来好回话。
无它,任谁的地面上发生灭门惨案,都是一件特大的恶性案件,搞不好路提点刑狱要出面,要是连点线索也没有,岂不是说县里太无能?考功会被大大降低,谁也不想些许败绩影响了自家的前程。
“就是,江宁县怎能随意拿人?”张二牛仗着刘家的威势,大大咧咧地否认。
“并非认为道长做的,只是几天来有过交集的人,都要去县衙问话,还请道长给予方便,不要让兄弟们为难。”班头不免苦笑,要是道士孤身一人也就罢了,牵扯到刘家可就不好办了,能不用强还是别用,省的到时候麻烦缠身,这年头公门的饭锅子也不易端啊!
“算了,去就去得了。”李易琢磨着要是推三堵四,恐怕会让班头怀疑,毕竟这些人是老江湖,不能不有所防备,好在他把该销毁的都销毁了,跟着去就去有何怕的。
说完话,转首对张二牛道:“二牛,去给三官人说,我自去江宁县问话,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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