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远时明显是被“老婆”一词取悦了,他心情愉快地表示:“等我娶到她,也不会和你争大小了。”算是承认了她这个表姐的身份。
果然是有了老婆万事足,连辈份什么的,都不要了。齐妙恨铁不成钢似地说:“没出息。”
盛远时笑而不语。
结果,任由齐妙使尽浑身解数,睡不着都不肯跟她走,就只是老老实实地趴在沙发边,守着似乎是睡着了的南庭。
这份忠诚的守护,让齐妙对睡不着的好感瞬间飙升,她都有种也养一条柴犬的冲动了,但她还是有点生气地轻拍了下那家伙的脑袋,“别耽误你主人的好事行吗?”
睡不着哼哼了两声,把小脑袋搭在前爪上,一副“请不要欺负我”的模样。
齐妙无计可施,挫败地看向门口的盛远时,“要不你把南庭抱到我那边吧?”
那样两个女人都会有些不便,盛远时想了想,抬步走了进来。果然,睡不着一看见他,一改面对齐妙的温和,立刻警觉地站起来,带着几分凶像地朝他过来了。
盛远时让齐妙先回对门,和睡不着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又退了出去,直到把睡不着带到齐妙那边,等齐妙给睡不着弄了一小碗酸奶,那家伙低头去闻,盛远时才带着几分笑意走进了南庭的房间,并顺手锁上了门。至于被骗了的睡不着,他相信自己那位拥有无限爱心的小表姐一定有办法搞定。
身为主人,南庭对于睡不着被引走的事情一无所知,她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薄毯,闭着眼睛的样子像是睡熟了。身高腿长的盛远时就那么蹲在她身前,用指腹抚摸她因喝了酒微有些红的小脸,许久,才伸手把她横抱起来,安置到卧室的大床上。
南庭仿佛被扰了梦,紧皱着眉头翻了个身,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囔了一句:“……七哥。”然后就没动静了。听见她呓语自己的名字,盛远时顿时心软如绵,他把被子给她盖好,俯身亲了亲她微嘟的小嘴,又亲了亲,才关灯出去。洗过澡,盛远时看看时间,三点多一点,以防万一地从飞行箱里翻出口服的过敏药吃了一颗,他才轻手轻脚地躺在了南庭身边。
南庭应该是没有睡熟,又可能觉察到身边有人,在盛远时伸手要过搂她时,不习惯似地哼哼着往里侧挪了挪,微微蜷缩着身体背对他。盛远时眉眼间有很温柔的笑意,一只手臂从她脖子下方穿过去,让她枕在上面,另一只手则轻轻地搭在她腰上,形成似类于禁锢的姿态,把她背搂进怀里。
不知道是嗅出了他身上熟悉的气息,还是她梦见了他,南庭微微侧头,“七哥?”不确定似的。
盛远时在她耳廓轻声地说:“是我,我回来了。”
南庭动了动,转过身来,昏暗中,她伸出手,一寸寸地抚摸他的脸和眉目,盛远时借着窗帘缝隙投射进来的光线看着她,任由她摸了会儿,眉目舒展地笑了。南庭确认了是他,轻轻地贴过来,抬头吻上他的唇。
原本已经停了的雨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淅淅沥沥地落在他们身后不远的玻璃上,记忆的尘埃就此被削落,那些隐藏在离别背后的爱意悄无声息地流露出来,让盛远时化被动为动,深切地亲吻他心爱的女孩。
他那么强势,又那么温柔地一寸一寸地亲吻她的眉眼、脸颊,想让她情难自控,丢盔弃甲……然而,南庭却像是突然清醒了似的,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嘤咛一声。盛远时意识到她的抗拒,立即停下,抬头时发现她已泪流满面。
“怎么哭了?”盛远时把她搂进怀里,让她的脸贴在他胸前,用自己沉稳有力的心跳安抚她的不安,“是七哥,别怕。”
南庭似乎是听进去了,她没有更激烈的抗拒与盛远时的肢体接触,但她也没回应他的话,只是抽泣着低低哭起来,身体自觉地形成在母体中蜷缩的自我保护的姿态。
盛远时压下那些因她而起的冲动,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是七哥不好,吓到你了。”
南庭一直不说话,过了很久才渐渐止了哭,安静乖巧地把脸埋在他胸口。盛远时以为她哭累了,睡着了,为免惊扰到她,他缓慢地拉高了被子盖住两人,然而,他的手才落在南庭腰侧,就听见她哽咽着呓语了句,“别碰我,求你……”
别碰我,求你!无论是从前的司徒南,还是现在的南庭,面对自己,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想到桑桎最后在电话里对他说的话,再想到齐妙说的,南庭浑身湿透地回来——似乎就只有一种可能性!寂静的夜色里,盛远时的眼眸深冷难辩。
早上五点多的时候,盛远时就起来了,他洗漱过后,从飞行箱里拿出干净的衬衣和长裤穿上,关上门下楼,再回来时,手上拎着一个袋子,面里有几样食材。卧室里的南庭还没有醒,他进屋里给她盖了盖被,又眷恋地吻了下她的额头,宠爱地说:“小懒猫,就再给你多睡一会儿。”然后就去厨房做早饭了,可等早餐都要凉了,爱睡懒觉的齐妙都打电话问他,“有早饭吃吗,我能不能过来了?”,卧室里的南庭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根据上次在她这边过夜的经验分析,盛远时认为南庭差不多该睡够了,他进屋,坐在床边叫她起床,原本这是一种新奇又幸福的人生体验,尤其想到她睁开眼看到自己时,扬起的笑容,胸臆间已是柔情满溢,可盛远时叫了半天,从柔声到大声,南庭都没有丝毫反应,眉头紧闭的样子,不仅没有一点生气,更像是有哪里不舒服。
盛远时心中骤冷,他下意识伸手探向南庭额头,一点都不烫,那是……在没有任何的结论前,在叫不醒南庭的情况下,盛远时片刻都没耽误,从衣柜里找出一件风衣外套,裹在昏睡的南庭身上,抱起她就往外走。
过来混早餐的齐妙见状吓一跳,“这又怎么了?”
盛远时沉声吩咐道:“去开车。”
去医院的路上,盛远时联系好了医生,他们的车才开到离民航小区最近的空军医院的急诊处,已经有医护人员等在那里,他把南庭抱上推车,边往医院里走边说:“昨晚淋了雨,喝了约500ml的红酒,凌晨三点左右时意识有些不清,但我以为她喝醉了,中间一直没有清醒过,没有发烧,手脚反而格外地凉。”
旁边五十岁左右的医生听着,微微点头,“你别急远时,我先给她检查看看。”然后又问:“之前有过什么病史?”
“病史?”盛远时神色一凛,“我不知道。”随即想到什么,他说:“我马上联系她小姨,她应该知道。”
“好。”老医生说完,和南庭一起进了急诊室。
盛远时被阻隔在外面,他冷静了几秒,对齐妙报出一个地址,“你马上去这里,把南庭小姨接过来,我没有她号码,只去她那边接过南庭一次。”他又抬腕看了下表,“但这个时间,我不确定她会不会在家,还是去上班了。”所以,他准备往中心医院打电话,试图联系桑桎,盛远时有把握,那位对于南庭的身体状况,一定了如执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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