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珩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目光一直落在谭康的身上。虽然谭康竭力表现出一副轻松的姿态,但是他不经意间的小动作还是暴露了一些问题。
他的脚步有些僵硬,手不自觉地摸了几下耳朵,眼神也飘忽不定。
他好像很紧张,在紧张些什么?
陈珩按了按额角,他并不清楚谭康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但现在谭康现在的状态让陈珩相当戒备。
进入食堂用餐的病人越来越多,外面已经排起了长队。
谭康带着陈珩从排队的长龙路过,两个人都缄口不言,显然都清楚离开了食堂不能私下交谈。
陈珩的视线扫过正在排队的病人们,虽然他们因为自身各自不同的疾病而变得有些郁郁寡欢,但看上去都是鲜活的人。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变成了自己在臆想中看到的那样?
周焕斌的臆想是建立在现实之上的,所以他看到了什么,才会让他产生那样的臆想?
正在陈珩思虑之际,他对上了一双呆滞的眼瞳。
陈珩顺着看去,只见一个歪着头流口水的病人站在自己面前,他的瞳孔失焦,好像在看着陈珩,又好像在看着陈珩的身后。
陈珩绕过了病人,病人没有动弹,还是愣愣地站在原地。
就在陈珩和他擦肩而过的瞬间,陈珩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他扭头去看,只见那个病人表情呆滞地从病号服里抽出了一根扳手,朝着自己的咽喉横砸而来。
这个病人的攻击毫无预兆,如果不是谭康的诡异举止让陈珩一直精神紧绷,这一下他就躲不开了。
陈珩急忙后退,扳手从他的喉骨前方擦过,虽然没有打中,但也同样让他的咽喉灼痛无比。
“喂,干什么呢?”
远处的护工们觉察到了不对,他们朝着这里跑来。
病人充耳不闻,抡圆了手臂继续朝着陈珩的头颅攻击,陈珩只能继续后退,但他刚退没两步,就有一个人从身后狠狠地撞了过来。
谭康!
陈珩不用回头看也知道一定是谭康撞的自己,他是故意把自己引来这里的。
陈珩的身体被撞得向前趔趄了几步,但就是这么短短的几步,病人已经挥舞着扳手来到自己面前了,他的眼神中充斥着呆滞,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就用尽力气朝着陈珩的脑袋砸了下去。
情急之下,陈珩猛地把身上裹着的被子解开,迎着病人的扳手而去。
“撕拉!”
扳手直直划碎了被罩,大片蓬松的棉花在半空中爆开,但也正是因为被子的缓冲,扳手的力道减弱了许多,陈珩在地上狼狈地翻滚了一圈,这才堪堪躲过。
扳手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巨大的力道反震得病人手掌发麻,扳手差点脱手而出,就在他试图再度冲上来时,护工终于赶到了,将他拿住。
病人眼神迟钝地被按压在地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就被护工们带走了。
陈珩站在一旁努力平复着呼吸,虽然时间极短,但对于他而言已经是超负荷运动了
陈珩赶紧抓起破碎的被子盖在了自己身上,他并不清楚自己身上的伤痕有没有被人看到。他转过头去看谭康,谭康就站在身后,刚刚果然是他撞得自己。
但谭康皱眉凝视着陈珩披着被子的身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
杨一走了过来,他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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