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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清算（第2页）

小郑莲已经好几天没看到谢四了，她每天晚上都按时按点的蹲人，可是一直没看到他回来。她有些着急，可又不敢到处乱说，怕别人说自己的闲话。都说人言可畏，有时候人对于未来的判断，就只是亲身经历的经验之谈罢了。

过了好几个星期，小郑莲才真正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谢四真的没回来过！

她匆匆忙忙的找到了老爹，老爹也才察觉到谢四一直没回来。虽说平时谢四总是在街头巷尾不定时出现，但是这两年他总是很少出现，所以大家都有点忽视了。他赶紧报了官，等官差来查的时候，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最终当然是无果的，官差们得不到任何进展，只能定义为失踪人口。随着一传十十传百，最后村子里都说他去后山砍柴失足坠崖，尸体也被野兽拖走吃掉了。但小郑莲的心里，她一直不相信谢四是死在后山的，因为那天夜里的那些人，那辆车

张文理清了一切，谢四身为守村人，责任感是非常强烈的。他接到了陌生的请求，抚养谢轶韵成人，但他只是个大男孩罢了，又没有哺育的功能，也只有把她送去福利院。可是他得知福利院的情况也不是很好，但至少生长环境有了，就萌生了赚钱帮助谢轶韵的念头。可他只是个村子的汉子，除了家长里短的活计，其它的啥也不会啊。但刚好的是，自己之前偶遇过的程东，是一名医学生。毕业后就进入了王氏制药，刚好在负责新药推行的必备流程——招募志愿者试药。

谢四觉得自己获得了极大的安慰，不光是要满足自己身为守村人的那份责任感，更是对得起他人给予自己的信任。他先是联系了程东，打算尝试一下。身为负责人的程东也很慷慨，既然他想试试，那么一次也是不要紧的。而且程东也很大方，给谢四额外申请了一笔补助，也算是变相的支持了谢四的想法。

但谢四好像误会了什么，他在第一次试药之后，身体出现了一些不适。他也察觉到试药并不是一个能够持续获取支援的手段，所以他也试着去镇子里打打零工。但是那些零工的工资实在太少了，和来回的路费、伙食费也堪堪齐平。谢四只好重新联系了程东，并期望再次进行试药。可是程东哪里愿意，这位和他聊得来的谢四，是程东很珍惜的朋友。程东也是独身一人在这儿上班，有个能聊得来的好友很不容易，他百般劝阻，但谢四最后以自身安危为威胁，并承诺这次试药过后，再也不提试药了。程东只好妥协，为了他们的友谊，他这次也硬着头皮额外申请了一千块的支援金。

但这次过后，医院领导好像现了他做的小动作。当然，为自己的好朋友多申请些福利，这无可厚非。但王耀林认为，谢四既然缺钱，就让他专职当试药员好了。每次的奖金一点不会少，还可以省去程东中间复杂繁琐的汇报和申请流程。程东刚开始是拒绝的，但王耀林自己找人联系上了谢四，谢四当然欣然应允，毕竟外头的零工，一个月赚的还不够一次试药赚到的三分之一呢。

程东不止一次劝说谢四，问他这到底值得吗？可谢四总是非常坚持，说他的父亲和母亲都扔下他不理不睬，自己不能像那两个人一样不道德。程东猜测，他的责任感来自于他缺失的爱，越是缺爱，就越想把自己的爱无偿给予。谢四想要看到，别人对他露出感激的笑容。

可是，这可是一条走向地狱的单程票。试药为什么支援金高，不正是因为充满了不确定的后遗症吗？谢四在第一年的试药中，就已经出现了肾毒。在程东的要求下，王耀林帮助谢四做了一阵子的化疗。谢四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头也七零八落的。索性问程东要了一顶假，每天戴着也乐呵呵的。

程东非常不理解他的乐观，他还在做着努力，努力让谢四赶紧回头，现在还不算晚！

谢四已经不太行了，他每天强行试药，已经变得失去食欲，变得异常暴躁。很多时候，都是程东帮着他送钱给福利院，而谢四在最后的半年里，压根已经没法走路了。

“你都这样了，还要试药吗！”程东当着王耀林的面，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一定要劝谢四回头。

“你就让人谢先生自己决定行吗？”王耀林心里也很不爽程东，但是程东是省里的高材生，对于王耀林创造成绩还是有很大帮助的。

“他是我的朋友！”程东怒吼一声，但随后意识到面前的是对他们也颇多帮助的领导，他语气又软了下来，支支吾吾的道歉，“对不起领导，我我就是心急。”

王耀林笑了笑，摆出了长辈的样子，拍着程东的肩膀，“小程啊，我知道你心急。但是谢先生也有自己的苦衷，有自己的追求，我们不好强行要求他。尽力配合，好吗？”

程东不忍心看昏迷在床的谢四，他只是紧咬着牙，想要帮谢四逃出去。但王氏制药和本地的龙蛇帮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就凭他自己是不行的。他百般打听，但身边一个敢帮助他的人都没有。甚至还有人给王耀林打了小报告。

某天夜里，王耀林趁着程东没在实验室值班的时候，让他给谢四喂了最后一次药。

这是他们刚刚研出来的，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药物。刚好谢四已经在濒死状态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天，就让他做最后的贡献吧。

程东还是被同事的紧急电话喊醒的，说谢四在疯狂抽搐，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谢四的身体虚弱，这样的抽搐哪怕不是咬舌自尽，或者脱力，也容易变成脑死亡。程东感觉大事不好，他急匆匆的穿好衣服赶到了实验室。

但谢四正好端端的坐着，就像什么都没有生过。程东舔舔因为奔跑而干燥的嘴唇，他不可置信的叫着谢四，“老四！”

“哟！”谢四精神头不错，甚至还在喝稀饭。

“怎么回事这”程东不解的看着同事，同事也有点莫名其妙，“在三十分钟前，谢先生还在抽搐。可马上他就恢复如常，我们给他进行了体检，除了肾脏造影不好，结果都显示正常。”

程东赶紧手检了一下谢四的身体，谢四被弄得很痒，“好了，你看，我不是没事吗？”

程东脑海里闪过一个词：回光返照。这是大危重病人术后常常出现的情况，明明大病初愈，却能吃能喝，一切如常，有的甚至术后就能下地。但紧随其后的，就是无法逆转的死亡。

“快！给谢先生上”程东刚想说要注意并症，但谢四瞬间就昏迷过去。

程东失神的坐在抢救室外，他怎么也想不通，老四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难道有人又给他喂了药？

随后，谢四清醒了一段时间，但他基本已经丧失了语言功能，只能出模模糊糊的声音。但谢四还是坚持交代了自己之后想要做的，还有拜托程东做的。

程东完成了谢四的遗言，却也倒在了河山建筑和王氏制药的清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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