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水瑶又打来了电话,通知我道:“一切顺利。”
我愣了愣,才说道:“好,我知道了,带她去宫廷鲁菜馆,我要请她吃饭。”
在东海这边,专注做鲁菜的饭馆很少,但在徐汇区却有一家,档次之高,十分罕见。
而挂掉电话之后,我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已经全是汗水。
实话实说,刚刚接到水瑶的第一个电话,我也被吓到了,因为没有谁,犯了罪还会冷静自若,我当然也不例外。
洗了个热水澡,我便赶去了宫廷鲁菜馆,进了包房,就看到水瑶和许言静正在喝茶,但后者的脸色不是很正常,估计同样心有余悸,感到后怕。
我故作轻松的走了过去,坐在了许言静的身边,似笑非笑的问道:“怎么样,许老师,跟警察怎么说的呀?”
许言静怯怯的看了我一眼,答非所问道:“你们到底把吴奇弄到哪里去了?”
我喝了一口水瑶倒的茶,轻笑道:“这个,你就不用关心了,只有什么都不知道,对你来讲才是最安全的,否则一旦被有经验的警察询问,你肯定会露出马脚。”
许言静咬了咬下嘴唇,没再追问,低着头轻声交代道:“昨晚你们走了以后,我一夜没睡,我就在想,你们虽然把小区里的监控录像抹去了,但周遭录像肯定没有办法抹去,所以我并不意外警察会找上我,到警局后,他们果然问我,吴奇昨晚回去了没有,我说的也是有回去的,然后又对他们编织了一个我提前预备好的谎言,说因为吴奇回去的太晚,还和外面的女人乱搞,所以我就和他发生了一点冲突,至于吴奇什么时候走的,我说我不知道,警方再问我其他事情,我也是说的不知道。”
说出这番话,许言静的语气虽然不徐不疾,却透着紧张,似乎怕极了我。
而她自己却不知道,她的表现,让我惊艳。
心思缜密的女人我已经见过不少,但那些女人都是浸淫江湖许久,心思缜密,城府深邃,纯属是生存本能的表现,但眼前的许言静却不是那样,她完全是靠逻辑思维来理性判断的,一言一行间,都透着一种被文化知识熏陶很久所产生出来的特殊的处事风格,真的和一般女人不一样。
打量了许言静一会儿,我拱手敬重道:“敢问女侠,哪里高就?”
这话从我嘴里说出来,虽然颇显滑稽,但我是真的很欣赏许言静这个女人,不仅有知识,而且还漂亮,能将她搂在怀里,我绝不往外推送。
许言静发了个怔,神色疑惑的看着我,一本正经,完全不明白我什么意思。
我亲自给许言静倒了杯茶,看着她散发着芳香的俏脸,很是斯文败类的说道:“没别的意思,就想问问你,在哪儿当老师,我觉得你是个人才!”
许言静脸蛋儿一红,别过头,轻声道:“我来赴宴,不是为了别的,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没有出卖你,还有,从今天起……我不希望自己和你们这些人,有任何牵扯。”
说到最后的时候,许言静好像是鼓足了勇气才说出来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恰在这时,菜品被服务员一一端了上来。
我夹了一只海参放在了许言静的盘子里,笑吟吟道:“静啊,你得知道,咱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人,你怎么能天真的认为,咱们可以做到没有牵扯呢?”
许言静低着头,没再说话,也不知在想什么。
等到服务员出去了,我才一边吃着四喜丸子,一边说道:“许老师,我大哥梁天佑,是被吴奇雇凶撞死的,你说我大哥和吴奇哪儿有怨了?没有!但是,我大哥就死了,他家里还有两位身体不好的老父母呢,父亲偏瘫,母亲常年吃药,还有一个妹妹在上学,这一摊子事儿,吴奇雇凶杀人的时候,有想过吗?没有吧?”
说到这里,我还要开口继续说。
可许言静泫然欲泣道:“吴奇在外面干了什么,我不知道,是,我是听说过一点,都说他是混黑社会的,但即便那样,为了当年的那点情分,我也可以忍,问题是他背着我,有了其他女人,很多女人,最严重的一件事,是那些女人有的还找上门来了,当时我怀孕两个月,被气到流产,后来,吴奇知道了,居然没说什么。然后,我要和他离婚,他不同意,所以我和他的事就一直僵持了下来。我对你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证明,我和吴奇之间,只剩下一张结婚证了,再没有其他任何牵扯,所以他雇凶杀了你大哥的事情,和我没有一点关系,你如果因为这件事缠着我不放,也没有道理啊,你和我一个女人较什么劲呢?”
我占着嘴呢,不方便说话,旁边的水瑶却递给了许言静一张抽纸,对我说道:“人家说的有理!”
我咽下口中咸鲜味美的菜肴后,干了一盅白酒,横了水瑶一眼,对许言静说道:“许老师,我也并没有逼你什么呀,你不必这么楚楚可怜,咱们什么事情都好商量嘛,你看你长得这么漂亮,最近又情绪不稳定,我怎么能放心你一个人呢?再说了,你看你哭个什么劲儿,搞得好像我要欺负你似的,绝对没有的事情,我李生就是个正常的男人,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你不用怕我,要不你仔细看看我,其实我长得还挺帅的!”
许言静倒是停止了哭泣,神态却有些发愣,看我的眼神,像是看一个白痴。
这一刻我才明白过来,眼前的这个小少妇,是一点幽默感都没有,枉我文绉绉的跟她说了这么多话。
最后,我叹了一口气,说道:“行吧,既然你这么嫌弃我们这些人,那我们这些人就不打扰你了,吃饭吧,就当是一顿散伙饭……不对,不是散伙饭,吴奇还往你账上打了八百万呢,你得给我才行!”
小少妇嘀咕道:“可是,那是吴奇打给我的钱呀!”
我当即一愣,竟无言以对。
看了小少妇良久,我才一本正经的对水瑶说道:“吃完饭,帮我开间房,我要睡了她!八百万呐!不能就这么打水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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