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芸于是闭上眼。便听到天钧轻声诵咒。
四周围非常安静,但同时又有许多声音。
过了一刻,龙芸睁开眼。天钧问她:“你听到了什么声音?”
龙芸答:“听到了师父的念咒声。”
“还有呢?”
“还有鸟儿的鸣唱。”
“还有呢?”
“还有虫儿的叫声。”
“还有呢?”
“还有微风吹动的声音。”
“风吹动了什么?”
“风吹动了树梢,有枝桠颤动的声音。风吹动了花草,有草叶窸窣的声音。”
“嗯。”天钧点头,“现在你去天籁温泉中。也是如刚才那样,闭上眼睛,仔细聆听周遭的声音。”
龙芸起身,绕过木屋,走去温泉池。
那水池形状有如葫芦,一半是温泉,水雾氤氲;另一半是山涧注入,莲叶层层叠叠,底下有鱼儿戏水。
龙芸站在温泉边踌躇了片刻。这里看不到听水榭。
却听到天钧的声音传来:“怎么还不下水?”
龙芸结结巴巴说:“……不知道要不要脱衣服。”
天钧没声了。
隔了片刻,他才说:“你想怎样都可以。我看不到你那边。”
龙芸哦了一声。
她把木屐脱了,又脱下了外面的衣裳。贴身穿的衣物没有脱。就这样下了温泉。
温暖的泉水漫过肌肤,非常舒服。水波轻轻荡到脖颈上,挠得脖子痒痒的。
水温正合适,不冷也不热。
四肢好像柔软了些。背上隐隐作痛的伤口,完全感觉不到了。
水流在她的躯体周围游走,一种属于自然的温和力量,将她完全地包围了。
龙芸在温泉中泡着,闭上眼睛听周围的声音。
风轻轻的吹过耳际。泉水叮咚。鱼儿在吐泡。树梢的枝叶轻轻地摇摆。远处传来古琴的拨弦声,好像淙淙流水,由心间淌过。
她进入忘我的状态。时间过得很快。
天色渐晏。夕阳快要落山。晚霞的晖光洒落在水面,变幻出点点金光。
龙芸从水里爬出来。水珠滴滴嗒嗒地滚落。
她将外衣往身上胡乱一裹。头勉强拧了拧。也没拧干,还在滴水。风往脸上一吹,她便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眼下的龙芸,灵力尽失,连一个火星也打不出来,更别提把自己烘干。
她便这般水淋淋地回到听水榭。天钧正在摆弄几盆花草。
龙芸下拜,“谢谢师父为我疗伤。弟子告退。”
天钧看了她一眼,又迅收回目光。
这时的龙芸才出浴,脸色潮红,头湿漉漉的。裹着的外衫之下,是贴着身体的薄衫,显露出少女瘦弱的形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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