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今疏心中的阴霾,在这一刻被清扫殆尽,他感觉自己的眼眶发热,下一息,凌姝墨用手掌轻轻刮蹭掉了他的泪水,“说的好好的,怎么就哭了?”
陆今疏哽咽的扑进了凌姝墨怀中,他眼中的泪水打湿了凌姝墨的衣襟,在凌姝墨的安慰下,他的泪水非但没有止住,反而是越流越多。
凌姝墨听到陆今疏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道,“臣侍不知道积累了几世福缘,今生才能嫁给殿下这样好的人。臣侍现在就算是死了,此生也没有什么遗憾。”
凌姝墨不满的低声训斥道,“什么死啊活啊的,净说些孤不爱听的胡话。”
陆今疏不管凌姝墨的斥责,他双臂环绕住凌姝墨的腰身,一张脸几乎要嵌进凌姝墨的前胸,这导致他的声音变得更加的含糊,“臣侍没有说胡话,臣侍以往做梦都不敢想,殿下会待臣侍这样的好。只要知道殿下心里面,有个角落是给臣侍留的,臣侍就是觉得死而无憾。”
他自小娘不疼爹不爱的,也已经做好这辈子就这样的打算。殿下却突然给了他这样郑重的承诺。她说要他生下他的长女。这是不是就代表着,他在殿下心里,比东宫其他的那些男人都重要。
陆今疏想到这里,也就这样问了出来,然后他就听到凌姝墨带了笑的柔和嗓音,“孤从来不轻易许诺,但只要是跟你保证过的话,这辈子都变不了。孤很喜欢你,也愿意把肩膀给你依靠,你有什么高兴的、不高兴的,都可以来告诉孤。”
凌姝墨将陆今疏从她的怀里,轻轻推了出来,她直视着陆今疏的眼睛,声音比之刚才严肃了几分,“陆今疏,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性子真的很拧巴,无论是有什么委屈,你都不肯直说,非要旁敲侧击的来询问,拐弯抹角的来提醒孤。明明一句话就能解决的问题,你却非要让它九曲十八弯。说真的,你是孤见过的心眼子最多的男人。”
陆今疏被凌姝墨这样直勾勾的看着,有些不自在。
他的人设温柔又善良,自然是不能开口就是刻薄讥讽,更不能亲手去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陆今疏微微垂下了眼帘,凌姝墨却伸手将他的下巴抬起来,强迫他与自己对视,“孤知道你有你的想法。你喜欢在幕后操控一切,看着你厌恶的人狗咬狗,有时候,你觉得自己在戏外没有参与感,还要进到戏里做个劝架的红脸,一场好戏落了幕,其他人都是灰头土脸,你却能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陆今疏,你这样做并没有错,孤也不是说要指责你什么。孤想说的是,你不要把手段用到孤的头上来。”
凌姝墨松开了捏着陆今疏下巴的手,她的嗓音变得前所未有的柔和,“你不要把手段用到孤的头上来,因为不需要。你讨厌什么事情,讨厌哪个人,你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孤。孤帮你处理了他,你的手上依旧干干净净的,不会染上脏污和鲜血。”
陆今疏原本就紊乱的心脏,如今跳动的更加剧烈。
凌姝墨的视线望向远处的花草灌木,她轻叹一口气,语气中尤为感慨,“孤坐在皇太女这个位置上,每天都要和各种人虚以委蛇。回了东宫,还要看你们这些个男人的明争暗斗。一句普普通通的话,非要拐着弯往里面藏上八百种含义。孤不想和枕边人也耍心眼子,没有一刻是能放松下来的。陆今疏,你明白孤的感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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