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俩哭了好一阵后,王瑶瑶用手轻轻擦掉自己脸颊上的泪水,然后又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替程舒拭去眼角的泪花。
“妈妈,你听我说,现在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外婆知道,否则以她老人家的身体状况,根本无法承受这样沉重的打击。”
“所以我们必须保持镇定,像平常一样,绝不能露出任何破绽。”王瑶瑶语气坚定地说道。
“对对对!瑶瑶,你说得对,绝对不能告诉外婆,她肯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的。”程舒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过了一会儿,婆媳二人整理好情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与平日无异。
曾一凡默默地开车送她们回家。一路上,车内气氛异常凝重,三人都沉默不语。
面对如此惨痛的局面,曾一凡也感到茫然失措,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对伤心欲绝的婆媳。
偶尔只能听到从车后座传来微弱的啜泣声,那是婆媳俩强忍着悲痛而出的声音。
此时此刻,在时园里,程老太太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油尽灯枯。
赵群英扶着她,蹒跚着脚步,走到客厅,疑惑地问:
“小舒啊!你和瑶瑶昨晚到哪里去了?我一整晚都没看到你们。”
程舒刚张开嘴想要回答程老太太的问题,却被身旁的王瑶瑶紧紧握住了手。
王瑶瑶向她投来一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说话。因为王瑶瑶心里很清楚,只要程舒一开口,恐怕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泣不成声,从而泄露实情。
然后王瑶瑶强忍着内心如同潮水般汹涌的悲痛,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着,艰难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外婆,昨天我爸爸妈妈来了,所以妈妈就过去陪他们了。”
“哦!不是说小染来了吗?她人呢,在哪儿啊?”
程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用浑浊的目光扫视着整个客厅。
“外婆,这不是我爸爸妈妈担心会打扰您休息嘛,所以昨天就住酒店了,他们待会儿就过来看您。”
实际上,昨天王瑶瑶将这个消息告诉王叙南后,他们就马不停蹄地去单位请了假。今天早上的飞机,估计这会儿也快到了。
等几个人小心翼翼地将程老太太扶上楼休息之后,王叙南夫妇终于赶到了时园。
程舒一见到自己的好友兼闺蜜,立刻紧紧抱住言染放声大哭起来,而王瑶瑶则站在一旁默默地流着眼泪,紧紧抱住父亲王叙南,身体因为抽泣而不断颤抖。
“爸爸,我好难受……”
“嗯,爸爸知道。”
“我不明白,研清爸爸那么好的人,飞机怎么会失事呢?爸爸,你说有没有可能那不熟研清爸爸做的那一辆。他们弄错了。”
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王瑶瑶,王叙南心都都要碎了。
同时也在为好友的不幸难过。
此时,时园里哭声一片,而另一边的张时也强忍着内心巨大的悲痛,艰难地迈出沉重的脚步,带着张研清的遗体缓缓登上了岑沪一与田小江驾驶的车辆。
与此同时,远在r国的高莘和文远洋也匆匆赶到了现场。
几个人沉默不语,但彼此之间又相互依靠、相互慰藉,使得张时也并不感到孤独。
经过漫长的十几个小时车程后,岑沪一终于将车开到了时园门口。
刚停稳,站在门口的程舒便挣脱开言染的搀扶,径直冲向张研清的遗体,她颤抖着手,缓缓地将棺材盖子推开,当看到里面那具已经面目全非的尸体时,程舒的泪水夺眶而出。
唯有下巴处那颗醒目的黑痣,还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死老头子,你怎么会躺在这里啊!你快起来好不好?你不要我了吗?你曾经说过,等过些日子就把公司交到时也手中,然后带我去周游世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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