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船上的军火呢?还有,笑脸蒂奇藏到哪里去了?”
船长室里,几个警员和查理他们把船长围在中间。落基警长靠在舵盘上,紧紧盯着船长那双四处乱看的眼睛,“别到处瞎看,快点说!”
“哎哟,您在说什么呢?”船长哈着腰,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我们的船上哪儿来的军火呀!我可是个守规矩的商人……”
“胡说!蒂奇明明带着军火在海湾王国上了你的船!难道那里的港口还能骗我们不成?”艾普莉气呼呼地抢白道,觉得船长的笑脸上,每一个皱纹都渗满了虚情假意。
“这位小姐,你说话可要有根据呀!蒂奇是谁?我连听都没听过。至于军火,港口有这样的货物记录吗?如果有,您不妨也拿给我看看。”见说话的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船长的腰杆直了几分。
“你!”艾普莉被呛了声。海湾王国的港口记录里,那些沉重的货物被标签在“钢铁机械零件”的归类里,看来,船长对这些是心知肚明,让艾普莉他们白白吃了个哑巴亏。
“啊,船长同志,看来你对我国的法律还不是很熟悉。”落基警长脸带调侃的笑容,看似随意地从别在裤腰的枪匣里摸出了一把乌光锃亮的手枪,在船长面前晃了晃,“喏,如果有人偷渡像这样的军火,那是大罪,如果知情不报,更是罪上加罪,情节严重的话,说不定——”他举起手枪,瞄准船长的脑袋,做了个扣动扳机的假动作,“是死罪!砰——”
落基的这一串动作做得行云流水,船长却吓得两腿一软,脸上的肌肉一阵控制不住的痉挛。“您,您说笑了,我,我们哪里敢啊……”他的腰躬得更低,整个人好像一只肥胖的大虾,“我实在不知道蒂奇是谁,也没见过军火,从一开始,我的船上就装着这些冰冻鳕鱼……”
这下,倒让落基感到为难了。他们现在手上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军火商了这条船,按道理,也不能逮捕船长。可是,倘若放了他,等于鱼入大海,之后再想找到他,恐怕就难了……他低着头,脑中掂量、斟酌着,一时拿不定主意。而船长则一直偷眼看着落基,不时地举起袖子擦着额头上的汗。
“船长,您的汗可真多啊!”李维蓦然开口道。
“啊,埃及,太热了,汗多。”船长尴尬地点点头。
“是啊,说谎的人总是汗多。您刚才说这船从一开始就装着鳕鱼,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您,在现在船身吃水线上的那一圈牡蛎壳是怎么来的呢?”
“这个么……”船长显然没料到李维的问题,大量的汗从他的额头冒了出来。
“让我来告诉你吧!这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艘船曾经载着比现在重得多的货物在海里长时间航行过,船的吃水线应该在这圈牡蛎之上!船长大人,您还坚持您的船没有载过比这些鳕鱼更重的货物吗?”李维挑高了眉毛质问道。
“这……”船长哑口无言了。
“老实交代!”落基大喝一声。
船长的腿软了下来,“是,是,我说。的确,几天前,有一个叫蒂奇的商人上了我的船。他给了我三倍的船钱,让我不要对任何人说出他和他货物的走向。看他的样子,我以为只是一个想要逃税的走私贩,那些货物看起来也很普通。我发誓,我不知道他运的是军火。如果知道,打死我也不敢做这笔买卖呀……”船长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你说的那个蒂奇长什么样?”查理谨慎地追问。
“他的脸就像一张人皮面具,有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总是,总是皮笑肉不笑……”想起蒂奇的笑脸,船长反而打了个寒颤。
“不错,就是我们要找的人。”落基警长点点头,“他和他的货物呢?”
“他们原本就没有打算在埃及下船,昨天下午要求我在利比亚的托普鲁克港口靠岸后,他就带着那些货物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后来去了哪里。不过,听他的意思,似乎要在托普鲁克停留上一段时间。”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过,船长现在是知无不言。
“竟然去了利比亚,这可有点不好办了……”落基警长皱着眉沉吟了片刻,“你,跟我们回警局录口供。”他指着船长,又朝着四个失望的孩子投去安慰性的目光,“走吧,我们回去再商量对策。”
“啪嗒,啪嗒”,警局里,一股红烧排骨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除了肯特尔埋着头大快朵颐,其余三个孩子都默默地坐在沙发上,三张小脸埋在暗影里。
“阿肯,现在这种情况,亏你还能吃得下去!你是野猪投胎的吗?”仿佛是被“呼噜呼噜”的吞咽声惊扰,艾普莉气鼓鼓地一脚踢在阿肯的凳腿上。
“蒂奇跑了,你别拿我撒气呀!”阿肯显得很委屈,努力为自己辩解,“从早上起来,我们就什么东西都没吃,我现在脑子已经饿得死机了,得吃饱了才有力气思考呢!”他的嘴里还兀自挂着一根海带丝。
落基警长下意识地转动着手上的圆珠笔,他斟酌良久,突然一拍大腿,“看来事情也只能这样了。我会尽快与海湾王国联系,确保你们回去的旅途一切顺利。当然,如果你们要继续留在埃及游览,我也十分欢迎。”
“怎么,回去?我们不继续抓捕蒂奇了吗?”艾普莉奇怪地问道。
“这个,恐怕十分困难。”落基警长叹了口气,耐心地向神圣联盟的四个孩子解释道,“利比亚现在的政局,掌握在国王伊德里斯一世手里。国王年老昏庸,导致政局腐坏,政府基本处在无所作为的状态。各大军阀占据着作为国家主要经济命脉的油田开采,私自聚拢资金,招兵买马,形成群雄纷起,军阀割据的混乱局面。现在,利比亚各地的武装冲突仍在持续,恐怖组织活动频繁,绑架勒索案件也高发,安全形势极为严峻。我国政府也已经多次召唤停留在利比亚境内的民众撤离。所以,为了你们的安全考虑,我并不建议你们进入利比亚境内。”
“或许您可以联系利比亚当地的警局助我们一臂之力!”李维不愿放弃地建议道。
落基警长摇摇头,“哎,这也正是让我为难的地方。利比亚并没有加入国际刑警组织,我们警方无法进入利比亚境内,恐怕当地警方也不会配合你们的抓捕行为。更重要的是,由于持久的内乱,利比亚大使馆现在拒绝来自周边国家的签证申请,你们想要进入利比亚,只有一条途径……”
“您是意思是,偷渡?”查理接过落基警长的话,脸上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不错!这是唯一的办法。可是这样一来,你们不但得不到当地警方的帮助,一旦被发现,还将成为他们捉拿遣返的目标,处境十分不妙。所以,或许回海湾王国是你们现在最好的选择。至于蒂奇,以后总有抓住他的机会。”落基警长深深地看着查理的眼睛,希望可以说服他们。
落基的话让小伙伴们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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