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夏记得那是高三的某个夜里,冬天刚刚过去,三月初的天气却不似以往的阳春三月,一点都不温暖,甚至夜晚的凉风拂过人的脸颊,还是会带来一丝凉意,让人冷不丁打个寒颤。最近家里的气氛虽然还是有一点怪怪的,但是比起前段时间,已经好了许多了,苏文贺虽然还是时不时地在背后撺掇苏黎夏,让她劝她妈卢玲把她最后给苏黎夏留的私房钱拿出来,但是明面上还是做出了一副回归家庭的模样,平时留在家里的时间变多了,也不打砸吵骂了,经常帮着卢玲洗菜做饭,公司也不去了,一家人默契地暂时没有再提前段时间发生的种种糟心事,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这镜花水月般的“温暖”。也许是因为最近的几次撺掇都没有什么成效,苏文贺发现无论他怎么劝说卢玲和苏黎夏,虽然这两人都愿意跟他维持表面的平静,但终究不肯将手头上最后的一笔钱拿出来,终于,他下定决心准备去北方朋友那个装修公司打工赚钱还自己的赌债去了,去完成他节前的约定。
听到苏文贺要去北边那个距离a市几千公里的二线城市打工好几个月,卢玲心里一下子还有些舍不得,她一边提前给他打包好了要穿的衣物,担心他在那里吃不好,还贴心地装了一些自己做的小菜让他一起带着。看着为苏文贺收拾行李忙前忙后的母亲,苏黎夏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是有些没底,她对苏文贺的这个决定还是有些半信半疑,虽然已经过去了一个寒假,但是她的内心还是有些不相信短短的一两个月之内,一个人能有这么大的转变,简直判若两人,但是也许是最近的生活实在是太美好了吧,让她感觉回到了以前一家人平平淡淡的幸福日子,她愿意试着去相信世界上会有奇迹发生。
临近高考,又突逢家中剧变,苏黎夏内心充满迷茫和不自信,她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于沧海一粟,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改变不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她不像江霖,未来的他有很多的选择,他成绩优异又有各种奖项傍身可以选择出国留学深造,而苏黎夏,最近她的成绩下滑得厉害,好几次发挥失常,越是在意就越是表现不佳,这些事她也无法与人诉说,整天憋在心里,怎么可能状态好。这天补完课,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她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回家,而是坐上了与家相反方向的城北的公交车。
车门刚关上的瞬间将外面呼啸的风声隔绝在外,仿佛进入了一个单独的空间,从前门上车投了两枚硬币,苏黎夏自然地走到公交车的末尾,挑了一个倒数第二排的靠窗的座位坐下。也许是因为这个点接近晚饭的时间,这趟车上并没有多少乘客,每次只要人不多的时候,苏黎夏都喜欢坐在公交车的倒数第二排,默默地观察着窗外的风景。公交车上的玻璃反射出街边一路广告牌的霓虹色彩,白色、红色、蓝色,偶尔夹杂着点黄色和绿色的灯光不断交替出现,好不漂亮。车内的一切在霓虹灯之间不断跳跃前进,恍惚间给人身处另一个世界的错觉。
如果真的有平行世界的话,那这个世界上会不会存在着另一个苏黎夏?此时此刻,另一个苏黎夏会是在做什么呢?她是真的有些好奇,会不会另一个她此刻正过着与自己完全不一样的人生,她会出生在一个怎样的家庭?她会是什么样的性格?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会不会拥有很多很好的朋友?从前,她只会画画,除了画画其他的什么她都不会,可是这么多年守护的画册已经被苏文贺撕坏了,那天是苏文贺质问她的话还言犹在耳,他问苏黎夏到底画画有什么用,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但是她根本不能凭借着这些画考上大学,她从小也没有什么艺术天赋,凭借的不过是自己的一些喜爱和坚持,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要把她唯一的这个爱好也好抹杀掉?难道她存在的价值仅仅就是为了长大了考个好大学吗?为什么大人都喜欢追求结果?也许苏文贺说的并没有错,她确实连学习这一件事都做不好,又有什么资格去有什么兴趣爱好,更遑论跟那么优秀的人做朋友。一时之间,她好像陷入了一个死胡同,脑袋也隐隐作痛,像是有人在她脑门上不断地拉扯。
“车辆已到站,请各位乘客有序下车。”
随着报站声响起的一刹,司机打开车门,一阵光点亮了整个车厢,也将苏黎夏从纷乱的思绪中暂时拉了出来,窗外的霓虹悄悄淡去,在黑暗中隐匿了身影。
原来是终点站到了。
下了车,苏黎夏有些茫然。那个,她好像刚才根本就没有想过具体要在哪一站下车,所以她现在一个人在风中显得有些凌乱。没错,此刻她所处的地方是城北的一处郊区,下车的人只有她一个,这个地方她只来过一两次,平时周围很少有人,只有大片的田地,只有白天才有人会来浇水施肥的,晚上人烟稀少。最近的居民区离这里好像也有十几公里,不过她记得这边附近过几条街有个公交车站,先去找找吧。
苏黎夏来时乘坐的那辆公交车在她这最后一个乘客下车之后,就已经关上车门扬长而去了,也带走了黑夜中为数不多的一束亮光。这块儿也不知道怎么了,路灯还坏了几个没人维修,只剩下少数几个还在苦苦坚持,就是这个亮度,显得有些“硬撑”了,不过也正是因为有了它们,苏黎夏才不至于在黑夜中辨别不清方向。应该是这条路吧?苏黎夏内心也有些不确定,距离上一次来城北已经是好多年前了,当时她陪着母亲来这边探望她一个朋友,但是她当时全程坐在车里,也没有下去逛过,因此她也只是记得汽车拐弯的时候某条街有个公交车站,但那也是个十分模糊的印象。
在徒步走了二十分钟,第三次走进一条空无一人的小巷的时候,苏黎夏心想,果然,自己的记忆是不可靠的,路痴还是不要随便出远门了,刚才她走了二十分钟的路程里,只遇到了一个路人,但是她当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丝毫没有想到自己还可以向路人问路。又好像是看她还不够惨,此刻天空中又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苏黎夏抬头,闭上眼睛,细雨轻轻地打在她的脸颊上,顺着睫毛又凝成一滴滴水珠滑落坠向地面。虽然她真的很喜欢下雨天,但绝对不是此时此刻,在她没有带雨伞,而且还疑似迷失在遥远的空无一人的小巷好吗?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在纠结了半天到底要不要通知卢玲来接她之后,最终她还是拨通了家里的电话。不过,她并没有让母亲来接,而是撒了一个小谎,谎称自己还在同学家,会晚一点回去。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在死倔什么,也许是怕母亲担心,也许就是单纯的矫情,反正那会她就是觉得好像自己一定要靠自己回到家里,咳咳,实在不行向路人问路也行吧,反正就是不能让家里人知道。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走出小巷,苏黎夏又步行了十分钟,她来到了一条羊肠小道,道路两旁是望不到尽头的田野,这次路上十分安静,偶尔夹杂着几声蛙叫和不知名小虫的叫声,她一个路人都没有遇到,就当她想着要不要原路返回的时候,她看到了远处的小道上有一辆亮着车灯的小轿车正停在路边,就是因为下着雨,又加上黑灯瞎火的,她根本看不清小轿车的情况,也没细想为什么大晚上这车就这么停在路边。在这十分钟里,雨势渐大,啪嗒啪嗒地击打在地面上,砸在人身上还有些疼,苏黎夏硬着头皮一个人顶着大雨走了半天,一边走还一边沉浸在自己是悲情戏女主的人设里,这会儿终于好不容易见到人了,她这也忧郁不下去了,想着赶紧找人问路回家去了。她也不想想她这大晚上的一冲动跑这荒郊野地的有多危险,她一个小姑娘,身上也没带着多少钱,还准备去跟陌生人搭话,简直不知死活。
总之,当时的苏黎夏并没有想那么多,因为好不容易见到了回去的希望,她也不管自己饥肠辘辘,脚步虚浮,刘海被雨水打湿胡乱地贴在脸庞,浑身湿透的狼狈样跑向人家有多吓人,活脱脱一个刚上岸的女水鬼,不过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就这么三步并作两步跑向了远处那辆小轿车,等到好不容易跑到近前的时候,她猛地停下了脚步,再迟钝的她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她瞪大了眼睛,眼前这破碎的画面是她此生难以忘记的场景,这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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