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会不惜自毁容貌来设计你?”千怜雪嗤笑一声,“咳咳……我当你真是一片好心,送我养颜圣品,又念及姐妹情分,兰香……咳咳……瞧见好奇跟我讨要的时候,我……我还替你说了许多好话,让她们日后为你多荐些客人。”
千怜雪说到此,忍不住偏头一阵低咳。
王彩蝶比她晚两年进汇春院,弹得一手好琵琶。
往昔春妈妈常让她们搭档待客,那段时间,两人是真的和睦友爱。
只是后来单独找她听琴的客人慢慢多了起来,王彩蝶抢不过,心中不免有些怨怼。
这些她是知道的,却也怜她不易,平素对王彩蝶也多忍让照拂。
那玲珑膏是王彩蝶见她疲累,特意送她调养,说是从高人处得的良方,补身养颜。
赠予她后的头三日,王彩蝶还常过来陪她一起化水服食,是以在今日之前她都未曾想过那东西有问题。
兰香前几日过来碰巧瞧见她在吃,便想讨要些来试试,还替王彩蝶说了一堆好话。
红倌姑娘们接客常需琴曲作陪,她以为这样能让兰香念着王彩蝶几分,伸手拉她一把,好叫王彩蝶日子过得容易些。
千怜雪缓了一缓,转头看向愣怔跌坐在床边的王彩蝶,忽地笑了:“你刚说的话倒也不错,我的确是故意让妈妈知道兰香和月梅也吃了这东西,她俩才是妈妈的掌中珠,你伤及她们,不管我的脸能不能好,妈妈都不会轻饶了你。而且,即便妈妈对你尚存几分怜悯,兰香也绝不会放过你,今日之后,平川镇将再无你的立足之地。”
兰香有个相熟的恩客姓钱,是乾坤赌坊的大东家,那妮子平素虽大方随和好说话,却也是最恨被人算计的。
不管春妈妈最后是决定将王彩蝶赶出去或是再卖别家,她都别想在平川镇上有好日子过了。
“千怜雪,你好狠的心!”王彩蝶瞋目切齿痛骂一声,“噗”的呕出一口血来,昏厥在地。
秦似玉好心替她切了切脉,确定只是急怒昏厥后,就把人扔在地上,起身朝千怜雪笑笑:“放心,死不了。”
“自家姐妹间一点小罅隙,叫秦大夫看笑话了,”千怜雪也笑了,偏头唤翠翘,“闹腾了这么久,还不去给秦大夫奉盏热茶来?”
翠翘迟疑看了眼躺地的王彩蝶,随即掀开帘幔出去泡茶,顺带含笑招呼了一下一直默默坐在外面的两位公子。
千怜雪等外面响起说话声,才小声问秦似玉:“秦大夫,我这脸……”
“姑娘宽心,待我开方为你调养,内服外敷,最迟半月便可痊愈。”秦似玉笑道。
“那便多谢秦大夫了。”千怜雪点头,心下稍安,原还想询问些病况,却听外头响起吵闹声,转眼便见春妈妈掀帘进来了。
跟在春妈妈身后的,还有包括兰香和月梅在内的五个姑娘。
千怜雪下意识抬手挡脸,秦似玉瞧见了,起身放下床帐,转身就被满面堆笑的春妈妈拉住了:“秦大夫,这几个妮子嘴馋吃了那不干净的玩意儿,劳请你好生替她们瞧瞧吧。”
春妈妈将她连扶带拖按到了桌前,甚至还从怀里拿出个不知哪儿找来的脉枕:“秦大夫放心,瞧好了她们,奴家必有重谢。”
“春妈妈言重了,都是医者本分。”秦似玉听得满心欢喜,面上只做一副和善模样,坐定后,抬眸环顾几个人娇貌美,满眼惴惴的姑娘,“哪位先来啊?”
…………
接下来的一个半时辰,秦似玉在千怜雪的房中开了个小诊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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