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小雨:“我遇到了一个女孩,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她总是带着墨镜和口罩,寡言少语,但是对我却有很多话说。她喜欢抽烟,和我是烟搭子。她喜欢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四处跑,很大的概率与我偶遇。”
小雨问道:“你喜欢她吗?”
我一听这话,顿时脸颊发烫,连忙摇摇头,“不可能,我只喜欢你一个。”
小雨嫣然一笑,用她那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将发丝拨至耳后。顷刻间,细雨如丝,轻轻地拂过她的发梢。周围的世界都变得安静,只剩下我和她在她家后院的花园里。
我继续说道:“小雨,我做了对不起她的事,现在我反悔了,没有让那个想害她的大恶人得逞。可是,我这样做,我就没钱去救小璨,我对不起小璨。我不是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更不是一个可以倚靠的家人。我真没用……”
小雨缓缓伸出手,轻抚我的脸颊,“你尽力了,很多事情是不能两全的。”
“可是事情并没有解决,我家里人还需要一大笔钱去救小璨,萧嫣身边的内奸还没有找出来,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小雨,能教教我吗?我的小学老师、初中老师、高中老师,甚至大学老师,从来没教过我这题怎么做,你成绩最好了,教教我吧。”
小雨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转过身,凝望着天空中的雨滴,“杜琰,你要相信你自己,你一定会有办法的。你的内心,从未放弃过你的家人,也从未放弃过那个女孩。所以,你更不能放弃你自己,我最害怕的,就是你自暴自弃。”
我低下头,“可是我什么都做不好,我把你送我的那块手表弄丢了。”
“手表不重要,”她正过身,微笑看着我,“你从没有忘记我,你心里有我,所以有无手表都不重要。我从未在你的世界里消失,所以忘掉手表吧。”说完,小雨把我轻轻搂在怀里。
我感到眼睛湿热,忍不住哭出来。“小雨……我以后还有机会看到你吗?”
她温柔的抚摸我的头发,说道:“会的,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
再次睁开眼,眼前的景象不再是那个雨中的花园,而是昏暗的天花板,上面映着窗外微弱的街灯光芒。闹钟的指针无情地指向凌晨四点,提醒我刚刚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我的心跳依旧急促,仿佛还能感受到小雨怀抱的温暖和她话语中的慰藉。
我从床上坐起,双手捂住脸颊,梦境中的情感太过真实,以至于醒来后的失落感异常沉重。
通常,人在梦醒时分,那些虚幻的影像便会如晨雾般迅速消散,但我不同,空中的细雨,花园的摇椅,以及小雨的碎花裙,梦境中的每一幕,每一个细节,都如同刻在心底的印记,清晰得不可思议。
可窗外远处的天际开始泛起了淡淡的晨光,又提醒着我这才是现实世界。
不管了,至少我又和小雨见面了。对此,我只能在这个难得一次清醒的时分,在白昼来临的前夕,在新生的曦光破茧似的一点一点爬上地平线的时刻,抽一根烟好好拾缀我平日里看不见的景色。
……
这天上午,我提前半小时离开办公室,没有任何报备。在这里如果没有紧急事务,没人在乎我几点离开,尤其是在小刘过来以后,越来越没人在乎我的存在。
我不是提前去吃饭,食堂还没开张。也不是出去玩,外面没什么好玩的。我来到萧嫣的公司所在的那栋写字楼,我来蹲一个人,没错,就是杨秘书。
我来过她们公司几次,瞥见过里面有茶水间、冰箱、微波炉,所以她公司的员工是可以在公司吃饭的,但杨秘书可不是一般人,身为二把手的她,带饭有失风度,所以我猜测,她一定会出来找地方吃饭。
我可以趁机逮到她,然后把我想说的话说给她听。前提是她一个人出来,杨秘书不像萧嫣那样性格内敛,身为秘书的她一定具备广泛的社交能力,不然怎么帮助萧嫣打理公司。
如果她成群结队出来,我只能另找机会了……
老天不负有心人,我在这烈日之下苦等15分钟,终于逮着她从写字楼出来。
杨秘书的步态优雅而从容,高跟鞋轻轻敲击着大理石地面,发出节奏明快的声响,很符合她职业女性的身份。
我悄悄跟上去,跟着她来到一家面馆,她在前台点了一份西红柿鸡蛋面,然后找位置坐下。我确认过,那栋写字楼里除了她没人过来,那么我可要动手了。
我终于不用躲躲藏藏,大摇大摆的走进去,杨秘书看到我突然出现在这里也是吃惊的挑了挑眉,但此时的她还没当回事,以为就是碰巧偶遇。直到我没有半点包袱的坐到她对面,动作娴熟的点上一根烟,她才意识到我是有备而来。
“杜先生不应该跟萧总一起吃饭吗?怎么会和我这个秘书拼桌?”她语气平静的问道。
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上来就说:“萧嫣的弟弟萧黍想害她。”
“?”杨秘书疑惑的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我拿出我上次复印的方案,扔在桌上。杨秘书瞅了一眼,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正式合作之前,萧总是不会给公司以外的人看的,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我肆意的抽了一口烟,已经不打算做任何隐瞒,“实不相瞒,这份方案是我趁萧嫣不注意偷偷复印的,因为之前萧黍答应我,只要我帮他偷到方案,就会给我一大笔钱。我一时被金钱诱惑,所以做了违心的事……不过你放心!我没给萧黍,因为我偷完觉得这样对不起萧嫣,所以中途放弃了……算作犯罪未遂吧。反正现在萧黍那边没有萧嫣的方案。”
杨秘书听后,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我轻轻把烟灰弹到地上,“你心里知道,就不必问我了。”
杨秘书拿起方案,大致观摩一遍,然后微微叹气,“这确实是萧总今天早上提供给我的方案,你特地跟踪我,一定不可能只是想告诉我这件事,还有其他事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那天偷到方案后,除了自责和反悔,心里想的跟我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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