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长椅不属于我。因为我还没有“她”。
我倚在湖栏上,眯起眼,望着湖边闪烁的波光。那波光好似显而又逝、逝而又显的精灵,我下意识地要把它们数清“一、二、三、四”然而它们不断地交换着位置,衍化着,我数不清,一辈子数不清,那些在我心中涌动着的朦胧的意念。同这神秘的波光一样,也是永远数不清的。
忽然,在闪动的波光映衬下,出现了一只小船。它进入我视野的同时,也就闯进了我的心房。至今,我闭上眼,仍能栩栩如生地恢复出那傍晚的画面。不,不仅是画面,而且有声,那的浪拍船帮的声音,那确确实实是犹如银铃般的笑声
划船的是个绝妙的姑娘。她两只细白的小手娇柔地握住桨柄,两条并着伸得直直的腿裹在深褐色的喇叭裤里,仰着明眸皓齿的小脸,爽朗地望着我,笑着。
我对她报之以微笑。对任何一种美丽、幽雅的事物,难道不应当都这样对待么
“是你的吧”她用下巴颏指着。在湖栏内侧的水泥岸沿上,失落着一本打开的。
啊,那是什么时候从我手里掉下去的我弯下腰,要拾取那本,而她却已经从船上站起身来,把拿到手了。船因此大幅度地颠簸着。她快活地尖叫起来,这时一只船桨落到了水中,并且立即漂走了。她仰起头,娇嗔地对我嚷着“都是你都是你我没收了”
我翻过栏杆,望着漂走的船桨,正犹豫着,只听她命令说“快帮帮我呀”于是,我跳进了船中,小船仿佛就要散成碎片了。一阵猛烈的颠簸,她的两只小手不由得握住了我的左右胳膊,这时我才发现她把一头油黑的秀发扎成了一条“马尾巴”,那“马尾巴”随着小船的颠簸甩动着。
当我们终于在船上坐稳当、并且我设法将那漂走的桨弄回来以后,我们才平息了各自的喘息。我坐在划桨的位置上,她坐在船尾,抱着膝盖,夕阳在她的身后,给她俊俏的身姿勾了一道暗红的边,她头上飘逸出的发丝,全成了近乎透明的蜂蜜色,这时我才意识到她上身那件柠檬黄的膨体纱毛衣,与周围景色是那么协调。
我那本放在我俩之间的横隔木上,任晚风吹动着页。那是一本乔治桑的安吉堡的磨工,对它我是百读不厌。
“你是中文系的还是西语系的”她问我。
“你怎么见得我是大学生”我缓缓地拨动着船桨,把船儿划进垂到湖面的一笼柳枝中。
“这上盖着你们学校图馆的戳儿呀”她得意地微笑着。她眼睛真尖,在刚才的混乱之中,她竟能清上的印章。
“这是我跟别人借的。”我告诉她,“我是个待业青年。”
“得了吧。”她那鲜红小巧的两片嘴唇生动地开合着,“谁也甭想蒙我,我会相面。”
她真行。我只好“从实招来”“我是物理系的。你以为学物理的就不吗”
“我不那么认为。”她笑得多甜,多美,她的神情多么舒展迷人。“你才会瞎以为呢你准以为我们学舞蹈的根本不知道谁是因斯坦。可是我就翻过他的狭义相对论,ec2,对吗”
原来她是学舞蹈的。是呀,她怎么会是学别的呢,她那修长的双腿,她那袅娜的腰肢,她那富于表情而毫不显得做作的面容,她那纤纤素指和秀美灵活的脖颈,显然都是为奥杰塔,为吉赛尔,为葛蓓利亚而存在的。我望着她,她在夕阳中融化了,随后她的身影飘飞在湖面上,浑身闪着乳白和柠檬黄之间的那么一种颜色。她头上别着闪着珠光的花环,身上是天鹅湖中的天鹅裙。她不时跃起,在空中变化着优美的造型,又不时落下,用足尖点着湖水,逗起梦一般神秘的涟漪
“你想什么呢”她的声音惊破了我的幻觉,我的视网膜上重新出现了她,她那毛线衣的高圈领里织有金线,使人联想到莲花瓣上的纹路,她真美。她评论我说“你这人真冥思默想”
冥思默想我笑了。我喜欢她用这样的词汇形容我。
当交船上岸,并排坐到浓荫下的长椅上时,我已经成了她的哥哥。而她,成了我可的妹妹。
“我一个人在北京上学,连个亲戚也没有。”她望着自己那伸出去的、两只互相逗弄着的脚尖,真情地说,“在练习厅里练功,从大镜子里见我自己的影子,我就对自己说那是我的姐姐,练习完了,她就会从镜子里走出来,跟我一块儿玩,给我温暖可是她总也走不出来。现在多好呀,有了你哥哥”说到这儿,她扬起脸来,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望定了我,又是恳求又是命令地说“你可别欺侮我啊”
“我会保护你的。”我说,“以后你放假,就到我家里来。我家住在三门大街。新分的一个单元。我爸爸的骨灰盒去年移到了八宝山,你明白了吧我妈妈现在搞外事工作,她人很温和,她会喜欢你的。我姑妈也在上海。你家住在什么地方”
“梵王渡路,侬晓得哦”她操着上海音告诉我,随即又恢复普通话,补充说“解放后改名字了,叫万航渡路。上海翻译外国电影的影片厂就在我家那条街上。来北京以前,我常去那儿外国电影。”
“真的吗”
“不信你问我大姨好啦”
“你大姨”
“对。她叫李梓,你听说过吗”
“当然,她给好多电影配过音。她的声音真好听”
“是吗可是你哪知道,她跟我妈妈吵嘴的时候,那个声音才叫难听呢”
“吵嘴,为什么吵嘴呢”
“还不是为了我。妈妈要给我买钢琴,她反对。”
“为什么反对呢”
“她说我朝舞蹈方面发展,有录音机就够了。她总嫌我妈妈大手大脚,乱花钱。”
“你妈妈她也是搞艺术的吗”
“你这个人,查户口吗”她笑吟吟地望着我,一点也不生气,“反正我得暂时保密。”
我们久久地在公园里漫步。有一只蝴蝶,长得并不好,麻灰色的翅膀上有几个杏黄的圆斑,它不知怎地忽然出现在我们面前,她伸手去抓,没有抓住。但那蝴蝶也真是怪,它总不远走高飞,而是挑逗般地在前方飞动着,有时定在空中扑腾翅膀,有时甚至飞转来又升上去,于是她便活泼地追捕着这只狡狯的蝴蝶,一会儿蹑手蹑脚,一会儿优美地弹跳起来,啊,那真是一套完整的舞步。但是转过一座假山,蝴蝶终于没有了踪影。她微微喘息着,用纤纤素指理着鬓边汗湿的头发,扬起柳叶般的双眉,苦笑着说“瞧,又扑空了”
不知为什么,她这苦笑竟使我格外动心。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全球洞窟求生 开局就是神豪 我们的秘密基地 林一凡傲雪儿 陆封古蔺琥 鬼使神差 白起周翠花 假替身与真戏精 我不是精神病,我是千面影帝! 穿成爽文男主的恶毒嫡姐 闪婚美女总裁:她猛如虎,柔似水 苏语泰勒 侯门弃子:开局拿老婆抵赌债 竹马每天都在为我犯病 不装了,老子富可敌国 秦悦然陆淮安 我的姐姐有七个绝色闺蜜 铁血皇朝之天启大明 横推万古 小钱钱
在这个卡牌决斗盛行的世界,掌握力量的卡师地位崇高。可自大灾厄以来,世界各国卡师文明断层,许多鬼怪神话古籍消失在历史中。当所有人在寻找遗迹磨炼技术获得知识时,江尘已经打造出一张张独一无二的东方神话卡牌!发动卡牌!鬼门关!领域展开!忘川河!死者复生!我命令,场地卡融合,十殿阎王归位!具现吧,幽冥地府!当遮天蔽日的阴影压来时,江尘看着跪倒在地的卡师,摇了摇头。连这点威压都扛不住,太弱了。...
陈玲玲穿进一本年代文。书里,她爸是男主,她妈是早死的原配。她妈因公牺牲,单位照顾他们父女,分了两室一厅的房子,还给她爸调了岗,让父女俩在物资匮乏的七十年代过得非常不错。然后,女主这个她爸的白月光...
北周史上最年轻的丞相娶了北周史上第一个主动和王爷解除婚约的郡主。颇有种,我们相亲相爱就是为民除害的大义。娶了凌缥缈之后,厉行已经可以肯定,之前那个凌缥缈绝对是装的。眼前这一位夫人,她是敢和公主打架,...
三十而立的中年老处男萧腾风,意外在梦境中穿越,成了自带Bug的穿越人士。从此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修仙了。。。功法不懂?没事!咱睡一觉其义自见!炼丹,炼器没有时间?不怕!咱一梦百年,有啥问题咱梦里解决!啥叫全能?全能就是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咱做不到的!好不容易穿越一回,要是没有点能耐出门好意思和别人打招呼么?新建书友群902033032有兴趣的朋友可以一起聊聊各位书友要是觉得带着梦境去修真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
这大中小三千世界,九州七域四海二岛一境,凡人修士几十亿,谁人不想成仙时闲我时家老祖宗并上一干子孙怒视时闲我修还不成吗就是脸有点疼。修仙这条路,一旦踏上就是不归途。本文无男主,走天才升...
功夫究竟是什么花架子还是杀人技三千年冷兵器战争和无数民间私斗酝酿出来的把式,究竟是不是骗局国术流开创者,功夫小说第一人梦入神机,在本书中为您揭秘。止戈为武,点到为止。你若无敌,将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