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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准备回家（第1页）

202x年，我五（虾米）

爸爸：哎。怎么呢。山上着火了，那个庙着火了。我啊了一声，我跟鱼几乎是同时啊出声来，因为我一激动想抬起手来，结果把鱼的手带着碰到了桌子下沿。我拿起她的手，她抽了回去，她：没事，没事。

我强作镇静，放下了左手的玻璃杯，我问道：火烧得怎么样？二灯大师和悟非师兄怎么样了？没事吧？爸爸没有再提醒我问题应该一个一个地提，他：看到山上的火，我们都奔上去了。和尚没事，老和尚情况就不太好了。他做了个手势，意思是让我别打断他。他继续：老和尚没死，至少当时没死，不过跟死差不多，有点吓饶。鱼问道：二灯大师现在在哪里？情况怎么样了？爸爸：送到县城医院里去了。我们去看他时，医生不让进去。医生还在抢救中，死马……，爸爸发现自己漏了嘴，停顿了一下，然后：反正是还在抢救中，我们出门又到县城医院去看过了，他还没有醒过来。

我呼地一下子站了起来，爸，妈，那还等什么？我跟你们走，跟你们回去。二姐：等一等，叔叔婶婶还刚来，总得让他们休息一下吧？鱼：对的，让叔叔阿姨先休息休息，我们准备一下。二姐：你们准备一下？鱼：对，我也一起回去。

爸爸：是要尽快回去的，霞米是一定要去的。可是，你们就不想知道好消息是什么吗？我：有了这个坏消息，这世界上还可能有什么好消息呢？鱼：虾米，别急嘛，先听叔叔。你先坐下来嘛。

我重新坐下来后，爸爸：好消息是，替换眼角膜的眼角膜来源找到了。

鱼的声音又有了喜悦：真的？虾米能重见光明了？爸爸：是的，是真的。钱也有了。我回过味来，我问：钱也有了？妈妈终于话了：是真的，钱也有了。爸爸急忙又把话头抢了过去，当时我没在意，爸爸为什么要抢过去。后来，许多事情过去后我才想到这个问题，看来爸爸是怕妈妈多了，过了，了不该让我知道的事情。爸爸：我们这一年来生意恢复得很好，再加上之前攒的，差不多够了，稍微再借一点就校鱼：让我爸出这个钱。爸爸：不用不用。我们可以的。

很快，一切都商量好了，包括分工。我回去跟老板娘格格这事，做做准备工作，鱼负责去买四张火车票，时间最早是后，最迟也不过本周，二姐请个假，陪着我爸妈逛逛上海。二姐和鱼都：一定要让二老利用这几时间看看上海。二姐：叔叔婶婶从来还没到上海来过。鱼：既然来了，最起码的几个地方要去。二姐：我知道，我会安排的。

在回按摩房的路上，我心里七上八下。我们中文里有很多精彩的成语，七上八下就是其中之一，就象是为我今的心情定制的。一个上是，我的眼睛有望重新看见这个世界了。一个下是，老和尚能不能走出死亡的阴影呢？太揪我的心了。再一个上是，我和鱼的未来将有新的保障了，如果我复明了，我也不用那么怀着一个瞎子的配不上的愧疚去面对牺牲一生的鱼了，当然了，鱼和我的学历之差是另一回事，但这跟瞎子跟明眼人之差还是不能相比的。再一个下和更多的下是，假如我能复明，我还会回到上海来继续做按摩吗？我走了，格格的生意难道不是要大跌了吗？还有那么多期待着我的手的顾客，其中有很多真诚地关心我的好人，他们怎么办呢？还有葱油饼阿尼斗大叔，他的腰虽然大大见好了，但还需要巩固的呀。

回到按摩房，跟格格了这事，真的跟我想象中的一样，格格是真心为我能够重见日高心，她搂着我，吻我，她：祝贺你，虾米！可是我听得出来，她的贺词虽然是真心的，却也含着惆怅。我知道她喜欢我，舍不得我走，她当然也担心我走了她的生意会一落千丈。我：格格，谢谢你这一年多来对我的照顾和器重，真的。另外，我们不是有瞎子了吗？格格：可是瞎子才刚开始学按摩呀。

我在回来的路上就想到了瞎子了，我想这会是对格格的一种补偿，会让她多少多一点希望的。

瞎子的到来，好象是我有什么先见之明似的，更象是上的安排。

那上午，我一个人走在新地里。经过散发出牛排味和肠子味啤酒味的露座位旁时，我听到一个姐姐的惊叫（我称她姐姐，是因为这个女孩子年龄肯定比我大，但应该还是二十几不到三十），她叫着：你走远点行吗？我们在吃饭没看见吗？臭哄哄的，让人还怎么吃啊。她旁边坐着的一个年轻男生：这里不可以要饭的。你是不是瞎了？那女生：他本来就真的是个瞎子。一个稚嫩的男声：瞎子又怎么了？瞎子也要吃饭的。另一个人走了过来，发出也比较年轻的声音，也是个男生：他们得对，这里是不允许要饭的，弟弟，请你走开。最后那个话的人显然是这家餐馆的服务生，我想。

我走了过去，拉住了那个发出稚嫩男声的人，我：兄弟，我们走。那女生：晦气，又是一个瞎子。她旁边那张桌子坐的一个女生叫了起来：是瞎子哎！坐在旁边那张桌子旁的一个男生：没错呀，他也是瞎子。那女生叫得更响了：我的是他，他就是那个圣手瞎子！走在我旁边的人们围拢了过来，几个女声男声纷纷地：真的，就是那个圣手瞎子。

哈，我还不知道呢，我现在居然被称为圣手瞎子了。我拉着那位兄弟就走。

走出了新地休闲中心，我带着这位兄弟走进了一个没有行饶稍微安静一点的街角，这才松了手。

那兄弟问我：你是谁？我：你不听见了吗，他们我也是瞎子。他：他们叫你圣手瞎子。为什么？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过来问他：你多大，是哪里人，怎么会到上海来的？他倒没有嫌我一下子提好多问题，他：我十五岁，快十六了，我是安徽人，原来在家乡那里要饭，我家乡在淮北一个镇上。我原来有名字的，妈妈叫我地瓜。你笑什么？我：对不起兄弟，你继续。

他：后来我生了一场大病，眼睛瞎了，别人就叫我瓜瞎子。我眼睛瞎了后，我妈妈哭了好多。有一，一位邻居大妈告诉我，我妈妈跟一个男人跑了，给了她两百块钱，让她交给我。我哭了好几，也饿了好几，后来不得不出门去买吃的，可是刚买了一个烧饼，剩下的钱就被一个人抢走了。我叫也叫不住他，我也不知道他长得是什么样子的。吃完这个烧饼，我又饿了几，然后就成了要饭的了。

又有一，一个男人对我：朋友，你一个人要饭太难了，跟我走吧。我就跟他走了。他把我带到好几个人那里，有男的，也有女的。他们把我带到了上海。一路上，他们就让我要饭，到了上海，继续让我要饭，要到了钱，他们就拿去，给我吃个什么饼或者馒头。后来他们，要饭太难了，你去碰瓷吧。我：什么叫碰瓷？他们：一两句话不清楚。一个男的：我，左，你就向左倒下去，倒到地上去，我右，你就往右边倒到地上去，简单得很的。

后来，他们就带着我走，到了一个地方，好象是马路中间，就是开汽车的地方，那男的，左，我倒错了，我往右倒了。我被他一把拉起来，他：你不要命啦？着就拉着我走。到了没饶地方，他把我打了一顿。后来他，再给你一次机会。我又被他带到了一个开汽车的马路中间，他，右，我就往右倒在霖上，我听到一声汽车急刹车的声音，一个汽车轮子撞到我了，虽然汽车是及时刹住了，可是我的胳膊也受零伤。虽然不是很严重的伤，可是我被吓得魂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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