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酒使人沉醉,饮酒过量会让人慢慢放下一切,进入无梦状态。
生活腐糜的克拉兹尼·莫·纳克罗,今晚若留下夜不思寐的侍女,或者数任妻子之一之二之......的话,他或许有机缘发现刚入手的血痕白狮会爬柱子。
大善主无梦,但今夜卓戈有梦,他的梦境很刺激,很危险,因为是从克拉兹尼的卧室开始的,然后专注于一根柱子,接着是橡木夹层,转而又是一根连接着斑斓走廊的柱子。
梦境落在走廊,昏昏欲睡的卫兵和踏地无声的侍女便成为了重点梦像,避开这些人的视线,移至一个个错综有序,装饰奢华的过道后,梦境变得开阔单调起来,红砖铺就的广场,红色的尖塔,红色的穹窿顶建筑......
越过一个个红色巷道,经过一个个流浪或卧于红色街市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犹如行尸走肉的饥民奴隶身边时,他们空洞的双眼纷纷闪烁起了渴望之芒,随后疯狂的抓喊声,以及一只只形如枯树的手不断闪现,并不断的快速倒退,直至钻过一个饥民一时间通过不了的狗洞,梦像才变得安静下来。
梦像忽快忽慢的移动着,来到了一个正对着巨大红漆城门的宽阔广场,里面有一个木制平台,其上苍蝇血蚊成群,摆放或固定着挨挨挤挤的可怕刑具,一个个血肉模糊的奴隶,以各种凄惨至极的残缺形态蜷屈之中。
继续移动,潺潺流水声,污秽奇臭,老鼠觅食的下水道,便是梦像的固定处了。
阿斯塔波红色巨城外,躺在床上的卓戈收起白眼从通灵梦境中醒来,挥舞握紧的拳头击打空气,兴奋的轻呼了一声:“我和雪球,都是好样的!”
卓戈激动之情难以抑制,忍不住自夸了一番:“临冬城的布兰·史塔克能通灵他的冰原狼夏天,共享其视线,而我不仅可通灵雪球,还能掌控住它的意识,相较初段易形者可发挥出来的通灵异能,我应该比三眼乌鸦认定的传承者更强!”
离天亮还早,但他却睡不着了,睁着眼看着帐篷顶,臆想着无尽美好。
募地,帐帘被一阵风吹动,淡淡的香精味道袭来,卓戈弹床而起,惊见一个戴着红漆面具的高挑女人突兀现身,而且就站在床边!
这女人与被龙焰烧死的魁蜥身形打扮几乎一致,卓戈被吓得不轻:“你,你是缚影士魁蜥!?你不是死了吗?”
罩面女人不理会他的问题,嘴唇微微蠕动,发出了空灵缥缈的声音:“巨龙的御主,你要记住,要去北方,你必须南行,要达西境,你必须往东,若要前进,你必须后退,若要光明,你必须通过阴影。”
说完,她本就有些模糊的身形,眨眼间便消失无影了!
没得到答案,也来不及做出过激反应,卓戈惶恐的喃喃道:“这女人绝对不是魁蜥!我亲眼看到她被龙焰烧成了虚无,不是她,绝对不会是她!”
死而复生,这对他来说不是新鲜事,毕竟他就是一个魂穿重生之人,而且在冰火和权游中,琼恩·雪诺,还有号称“闪电大王”的贝里·唐德利恩等人都重生过!
但是卓戈认为,魁蜥作为一个死得连渣都不剩的女人,哪怕是神灵出手,想必也无法重生了吧!?
虽然不太了解神奇的缚影士,但是他可以笃定,消失的女人绝对是个缚影士,因为她来无踪去无影!
而且在小说中,缚影士魁蜥也对丹妮说过这么一段话,卓戈迷糊了,虽说有点无良,但他觉得方才那个女人该找的应是妻子才对,毕竟他不是正统的真龙传人。
不论这些,也不管那女人是不是魁蜥,单凭她说的话,卓戈觉得她肯定来自阴影之地,而且和魁蜥之间有某种紧密的联系。
是敌非友,这就是他得到的单方面结论,因为他是魁蜥身死的罪魁祸首。
被一个可怕的缚影士关注着,卓戈哪敢放松,对于未知很恐惧,他很想钻进妻子的帐篷抱团取暖,但他拉不下脸首先打破僵局,因为他的大男子主义太浓烈了。
就这样,卓戈一直凝神戒备到了天亮,他把一向在五更左右,便会候在外面的姬琪和伊丽唤了进来。
洗漱完毕后,他让侍女给他扎了条短短的辫子,并在末梢绑上了铃铛,他对那帮奸商的话很在意,以此表明他依然是多斯拉克的马王。
昨夜卓戈已经郑重的吩咐过,不论是骑马战士,还是老弱妇孺,通通都要随他去完成交易,包括丹妮和她的三头幼龙。
要是昨天之前,丹妮肯定不会让她的孩子暴露于危险之中,但是经过护卫队长奥苏带着一千名无垢者,强行来盘查过后,她只能听从丈夫的安排,因为独自呆在城外更危险。
掀开帐帘,卓戈便看到整装待发的卡拉萨们纷纷低头,朝他行了个礼:“卡奥!”
人群中最为亮眼的是和血盟卫站在最前端的乔拉·莫尔蒙爵士,他收起了多斯拉克的彩绘装,穿上了他一直珍藏着的板甲,锁子甲以及羊毛衣,这些是远在半个世界之外的七大王国骑士的全副武装,教他看起来威风了不少。
都是对他使命必达的子民,卓戈完全可以临时要求他们做任何事,没什么好说的了,他攀上血盟卫牵过来的红马,扬手一挥,喊了声:“出发!”
“是,卡奥!”
众人应着,与他一起浩浩荡荡的绕着围墙,来到了阿斯塔波大开的主城门之前。
城卫们没有阻拦他们的打算,将这些在印象中极其危险的人物通通放进了城内。
过道很长,挤满了渴望看到魔龙的人,血盟卫在前开路,挥舞着鞭子叫喊:“都给我死开一边!别挡住卓戈卡奥的去路!”
这是多斯拉克人该有的蛮横,卓戈心情烦躁,没心思指责他们。
但是丹妮就不同了,她焦急的大喊道:“阿戈,拉卡洛,乔戈别伤到人,他们已听过太多的鞭响,承受过太多的鞭挞了!”
卓戈暗忖着:“她确实与这些奴隶合得来,是打破历史车轮的不二人选!”
大熊在旁保护卡丽熙,骑着小银马的丹妮,则负责守护她的孩子,她以锁链将三头龙套住,让它们在地上以翅膀撑地前行。
传说中的生物呲牙咧嘴,狰狞至极,并将尾巴甩来甩去,不断喷薄着呛人的浓烈烟雾,本就胆小的奴隶和平民们哪敢靠近,纷纷挤成了一团。
惩罚广场正对主城门,才穿越过道,卓戈便看到在广场中央,递阶而上的最高处,以克拉兹尼·莫·纳克罗为首的善主们,举着高脚杯,吃着点心和水果,三三两两的拢在一处交谈着,每个人的身边都站着一个侍女,她们手托圆盘,其中盛放着食物和酒壶。
令卓戈一众人觉得他们不是在卖无垢者,而是在参加舞会,或者就像身处斗技场,准备看奴隶和野兽表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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