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彼此隐藏许久的爱意如深湖大浪,以千军不挡之势席卷。
“你身上有伤!”清凝低声。
“无妨……”江砚宸哑着声音回。
“再说,你日日往我的药里放了什么……你……不清楚么?”
“我!你!当初你不是……唔……”
屋外疾风骤雨,冷风凄凄,屋内炉子里的火燃得热烈,暖了一室旖旎。
夜半时分,风雨停歇。
“你瞧,伤口溢出血来了。”清凝脸颊一片桃红,语气有七分嗔怪。
“无碍,我不疼。”江砚宸勾着唇角,额间还有一层薄汗。
清凝不放心,还是重新拆了纱布,给他换上了干净的。
重新躺在他身旁,方才发生的事仿佛是在做梦。
回想新婚那夜他所说的话,她一直以为,他身子弱,这辈子怕是无缘男女情爱。
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他装的!
她脸颊涌上一阵潮红,忙移开思绪不再想下去。
又休养了近七日,江砚宸的伤势恢复了七八成,日常行走做事都没问题了。
他主动揽过一些吃力的活计,日常会去捕些鱼,再用自制的简易弓箭猎些飞鸟做食物。
两人算是过上了一阵子男耕女织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现在已经彻底入了冬,唯一可以御寒的便是那件黑熊皮所做的大氅。清凝将其当做两人晚上的被褥。
屋内两人围炉闲话,炉子上破旧的水壶,咕咚咕咚冒着热气,倒是颇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屋外大雪飘扬,看过去,一片银白,十分壮阔,两人就这样相互依偎,看着门外纷纷大雪。
从前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住的是楼台阁榭,可心中总是空落落的像是哪里缺了一块儿。
如今粗茶淡饭、布衣破屋,却心生满足。
望着纷纷扬扬的大雪,江砚宸在心底暗暗感叹。
只是这样清苦的日子,他不愿意她跟着受苦。
有些日子,偶尔过过觉得颇有新意,可时间长了,他是不愿的。
不愿意看她大冬天的还要冒着严寒出去寻找药草换取银钱。
“我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不日便可启程回王府去,届时,你便不用这样辛苦。”
他眉目温柔看向清凝。
清凝将手伸进炉子取暖:“那不行,等你好全了再说吧,否则半路遇到追兵怎么办?从前在陆府,我做的活儿可比现在辛苦多了,现在这点儿苦真不算什么。”
说着,她熟练的从身后捡起树枝放进火堆,渐小的火势又大了起来。
“阿凝,可我不愿让你吃苦。”
江砚宸也帮忙捡过树枝塞进炉子,他低垂着头,清凝看不见他的神情,只觉他的声音含着几分失落。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掌,浅浅一笑:“我不觉得这是在吃苦,这难道不算共患难么?”
江砚宸被这话暖到心里,唇角漾开一抹笑意,反手握住她的掌心。
“我去湖中看看有没有鱼,今日大雪一下,恐怕夜里湖面就会结冰了,更不好捕了。”
他起身要走,又被清凝拉回。
“你瞧瞧,屋顶一排的是是什么?这么多鱼和鸟,够我们吃上一阵儿了,何况还有许多晒干的野菜呢,今日雪这样大,你是想让我背上虐待夫君的恶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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